“你胡說什麼?!妙歌好好的怎麼會尋死?”蕭辭不信,想要推開淩玉,看一眼她懷裡的妙歌。“放開,讓我看一眼!”
但淩玉從來比蕭辭更加執拗。
“夠了,妙歌死了!”淩玉抱住妙歌的力氣越來越大。“你連死人都不肯給她一點安寧嗎?”
“妙歌不可能死!”
“你不要動她!”淩玉對著蕭辭怒吼,但是片刻聲音又低了下來。“來不及了,彆動她了,算我求你……妙歌一生愛美,就讓她體體麵麵地走吧……”
淩玉閉上眼睛,側臉緊緊貼著妙歌的額頭,但痛苦還是隨著眼淚滾滾而下。
蕭辭表情茫然,像是沒懂淩玉在說什麼。“來得及的啊……我們趕上了啊……怎麼會來不及呢?你……你讓我看一眼……我去找太醫,我們來得及時,妙歌沒事的。”
淩玉的眼淚落在蕭辭手背上。“殿下,再也沒有妙歌了。”
天空陰沉得幾乎要跌下來。
蕭辭跪在地上,她的手還拉著淩玉地胳膊,但是表情卻定住了。
“你又在鬨什麼?禁足都不能讓你消停。”馮太後終於算是趕了過來,旁邊還有剛剛聽到消息的蕭齊。
蕭辭禁足是聖旨。但她貿然打傷侍衛,破禁而出,無疑是對無上皇權明目張膽的挑釁。
兩人到了現場,隻看到寒英殿的宮女太監跪了一地。蕭辭長發披散,拉著渾身濕透的淩玉的胳膊不斷祈求。而他們兩個懷裡抱著的人已經不知生死。
“皇姐,到底發生了什麼?這是……這是誰?是你身邊的妙歌?”蕭齊倒沒有先說禁足的事。畢竟蕭辭身一直跟著的就那麼幾個人,倒是好猜。
蕭辭顧不上自己形容如何不堪,也不顧宮中禮數,隻依然跪在地上。“發生了什麼?那要問太後啊,為何我府裡的人,會來了寒英殿?”
“你府裡的人為何來了寒英殿?這不應該問你嗎?為何你要問我?”
還是這樣蠻不講理。蕭辭甚至被她氣笑了。她深呼吸了幾下,勉強冷靜下來。“那敢問太後身邊可有一位姓寧的宮女?”
“寧?曾經有一個,不過前些天已經調到浣衣局了。”
“前些天?浣衣局?”
“是啊,此人年紀大了,做事手腳便不夠麻利。我全宮的人都可以作證。”
蕭辭麵無表情地吩咐道:“去把此人找來,我要問話。”
蕭齊一擺手,他身邊的長喜立刻領命,飛一般地去找浣衣局。但是浣衣局裡卻並沒有找到此人。
根據浣衣局管事回報,前一天夜裡,此人便沒有回來,今天一早更是不見人影。
線索一斷,妙歌為何潛入宮中倒成了一樁懸案,甚至看上去,與其說是被逼跳湖,更像是畏罪自殺。
妙歌生前清白,死後卻不清不楚。她一生跟在太傅身邊,卻如太傅一般沒有善終。
蕭辭眼前發黑,心中劇痛。這天大的羅網到底什麼時候織好的,她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其中她的血肉至親,知曉多少又參與了多少?那雙在黑暗中算計自己的眼睛,到底是誰?
“好!好!好!”蕭辭忍不住放聲大笑。“既然冤無頭債無主,我的人在你寒英殿丟了性命,我至少也要在你寒英殿收一條命回去。”
劍就在手邊,蕭辭抬劍,直指秀印。“是她逼死妙歌,這總是我親眼所見。”
太後立刻出聲喝止。“蕭辭,這裡是皇宮大內,不是你的落亭山!”
“你也配提落亭山!”蕭辭目眥儘裂。她胸中氣血翻湧,當場便吐出一口血來。
馮太後後退了半步,臉色變了又變,倒像是真的被她嚇到了。
旁邊的長喜立刻極有眼力見地讓人去找太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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