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壯知道,殿下隻是心疼駙馬。可是既然擔心,為什麼不能好好在一起呢?妙歌姐姐的仇,我們可以一起報。”
“那我問你,如果凡事都能這樣輕輕揭過,那淩玉為什麼要離開京城?”
包小壯沒懂,但是蕭辭已經不打算繼續解釋了。
香蕊和包小壯退出了房間,蕭辭卻沒有著急離開。左右大夫還沒來,她忍不住再陪溫言一會兒。
一靜下來,這段日子聽到的亂七八糟的消息便都從腦子裡冒了出來。關於溫闕,裴千源說了一部分,秋兒說了一部分,但是都還不夠置他於死地。溫言告訴她的隻有隻言片語,更不能當作什麼不得了的證據。
但是今天李顯講的倒是沒錯,她和溫闕針鋒相對,確實是從跟溫言定了親開始。
蕭辭忍不住低頭看向溫言。他滿頭虛汗,臉色蒼白,又如何能威脅到溫闕半分?溫闕害怕的到底是什麼?
蕭辭原想絞個帕子,但右手怎麼也使不上力,隻能無奈作罷,把那帕子一把扔回水盆裡,轉而用衣袖給溫言擦額頭的冷汗。
“溫言,即便是我這樣的人,即便我那位所謂的母親沒有認真養過我,即便我對她早就沒有半分指望,但是當我指認她的時候,我心裡也不是不難過的。你在你父親身邊長大,曾經將他視作救命恩人,也曾經期待他能帶你脫離苦海。雖然最終……”
蕭辭有一瞬間的哽咽。“失望是一回事,但是當眾發難,是另一回事。如果我真的要你去站在說有人麵前去指責自己的父親,日後你該如何自處?即便我借著你的手扳倒了溫闕,你在這個流言蜚語的京城裡,又該如何立足?”
“溫言,我不想你變得千夫所指。可是如今你是我的駙馬,如果我真的對你父親發難,兩相衝突之下,我到底能不能保住你全身而退?”
溫言雖然還沒醒,但是喝了藥,臉色已經好了不少。蕭辭摸了摸他的額頭,溫度依然有些高,但比起剛剛已經不再燙手。
也許這病真的如溫言所說,隻是看著凶險呢?蕭辭心裡帶著僥幸,俯身貼了貼他溫度略高的側臉。
溫言熬過了最難熬的一段,雖然他的眼睛還閉著,但是呼吸已經平複了下來。他歪了一下頭,在蕭辭臉上蹭蹭,然後一把抓住了蕭辭從額頭上滑下來的手,貼在側臉。蕭辭身上總有一種特殊的味道,被溫言貪婪地吸入腹中,露出一個饜足表情。
“殿下,博州軍報。”錢七剛一進門,就看到這樣的情形。他趕緊轉身避開,但嘴裡又把“博州軍報”四個字說了一遍。
蕭辭坐直了身子,但是因為她左手還被溫言拉著,想要拉下帳子,但是抬了下右手,終於還是放棄。“博州軍報?軍報應當發去兵部,為何要來長公主府?”
道理好像是這個道理,但是長公主府和博州之間關係匪淺,曆來消息都會單獨送一份給長公主府。甚至有些消息,長公主府知道的比宮裡都要早。
錢七半轉了頭,但是立刻又轉了回去。“博州……博州剛剛傳來的消息,說是顧少帥昨天連夜入了京城。”
“顧梁?他來做什麼?”
“暫時還不知道。”錢七的聲音非常冷靜。“殿下之前困在宮裡,埋在京城各處的暗樁都隻能保持沉默。殿下出宮後,淩玉姑娘離開得太著急,各處暗樁還沒有啟動,最近好不容易梳理清楚。但是這次少帥進京時間太急,少帥那邊也沒有主動聯係我們,算算時間,此刻怕是已經見到陛下了。”
錢七頓了一下,繼續道:“同時,京城裡還在流傳一個消息,說是北狄人最近異動頻繁,有南下之意。”
錢七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蕭辭心裡已經明白了這兩條消息之間的關係。錢七連夜入京城,是來被陛下問責的。
這樣的消息,在朝廷那些貴人的心裡總是寧可信其有,而他們得到消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