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有此等猜測有錯嗎?這滿朝堂中,誰不知道少帥和殿下有袍澤之情……”
“那又如何?”顧梁直接打斷了他。“我跟殿下在戰場上以命相交,交情深厚有什麼不可?倒是之前那些個幫著相爺四處亂咬的書呆子,又是承了相爺的什麼情?父子情嗎?那長公主府內的那位駙馬又是誰的兒子?相爺怎麼不說是你兒子在長公主府裡設計的這個局呢?”
“你……”溫闕像是被他堵住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已經很久沒遇到這般粗魯的對手。
顧梁轉身朝著蕭齊跪下,雙手一搭,朗聲道:“陛下,此事確非臣和殿下所為。殿下抱恙於府中,無力設計此等奸計。臣遠在博州,更不知京城中流言究竟從何而來。臣能告訴陛下的,是博州軍日夜巡防從未懈怠,十五萬將士夙興夜寐,不敢放過北狄人的一舉一動。臣敢保證,但凡北狄大軍有任何集結的跡象,博州軍的軍報一定會第一時間上報陛下,絕不敢有半分隱瞞!請陛下明察!”
激昂的聲音還回蕩在空空的大殿上,顧梁已雙手觸地,俯身叩首。
那高昂的頭顱即便在麵對敵人最鋒利的彎刀時也從未低下半分,但是當他麵對同僚的質疑和無端的流言時,卻不得不稽首下拜,以最卑微的姿勢證明自己的清白。
此刻殿中又重新回到了最初,連溫闕都雙唇緊緊抿在一起,絕不肯多說一句。
終於,還是蕭齊打破了這片沉默。“顧梁,沒有人懷疑博州軍的忠心。也沒有人,質疑是長公主對大俞的功績。你多慮了。”
他示意顧梁起身,但他卻隻肯抬起頭來,人卻依然跪在地上。
蕭齊坐在高位上,冷冰冰地看著殿內的這一場鬨劇。“隻是此事蹊蹺,流傳甚廣,百姓惶恐,不能不查。”
雖然顧梁聲調高昂,言辭摯誠,而溫闕更是字字見血,句句設防。但是蕭齊就好像跟在場所有之間都隔了一層看不見的牆一般,始終不為任何人所動。
顧梁看著坐在高位上的蕭齊,忽然覺得他長大了。這個長大不是從一個孩子長成了一個大人那種,而是突然跳過了少年和青年,直接變成了一個暮氣沉沉的老人。
從他坐上這個皇位的那一刻起,他的童年和少年就都結束了。
而他們直到此刻才發現。
“尤其,此事還事關皇姐,更不能馬虎。”蕭齊略一沉吟,繼續道:“顧梁,請先起身,朕有事要問你。”
顧梁再次叩首,然後才肯起身。
“顧梁,你說北狄人有騷擾過我邊境?既然你人在這,也彆等軍報了,直接告訴朕,如今的博州,都是什麼狀況。”
“回陛下。北狄全民皆兵,不像我大梁有製式軍隊,這些人平時就是普通的牧民,極難發現,但是一旦揮刀南下,他們就會迅速變成冷血無情的劊子手。今年春凍化了之後,北狄人共南下騷擾過三次,均為不過百人的小股牧民組成的遊兵,目標也不過是搶奪一些財物,並沒有造成什麼大的傷亡。”
“因為博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