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一時間劍影重重,交擊聲不絕於耳,雙方交手數招而未分勝負。
溫言看妙歌和包小壯都有些緊張地盯著戰局,倒是身旁的蕭辭卻沒什麼反應,甚至一副悠閒的模樣。也不知她是見慣了刺客行刺的場麵,還是習慣了在所有人緊張的時候冷靜下來。
淩玉的劍勢不減,但是對方卻突然變招。竹竿不再一味逞強,反而黏在了淩玉的劍上。淩玉隻覺得長劍瞬間又黏又重,不管怎樣都擺脫不了對方。
竹竿勢長,又占了一個強字,淩玉被壓地節節後退。旁邊一個船夫打扮的侍衛已經按捺不住,但是長劍才出鞘三分,便被蕭辭不由分說一把按了下去。
“淩玉,攻他左路!”對方的腳剛一站到甲板,蕭辭突然出聲。隻見淩玉劍勢突然一轉,直奔左路而去。
“走巽字位,長劍橫披,斷他竹竿。”蕭辭再次出聲。
淩玉身型一變,腳步快到讓人看不清。劍風淩厲,長竿應聲而斷,截麵整齊鋒利。剛剛還與淩玉打個平手的漁翁瞬間便落了下風,被逼地狼狽倒退數步。
那人被迫重新跳上船舷,擺手大喊一句:“停手!不打了!”
淩玉的劍已經逼近了他的喉嚨,堪堪在離他僅餘一寸的地方止住了劍勢。
那漁翁蹲在船舷上,手指輕輕撥開劍尖,心有餘悸地說道:“我說淩玉,到底我是你家少帥,還是她是啊?”
他摘了鬥笠,露出一張年輕到過分的臉來。
那人跳到甲板上和蕭辭他們平視過來,才看出來個頭實在是不矮,而且他自幼習武,真正是蜂腰猿臂。那張年輕的臉棱角分明,眉眼飛揚。雖然打輸了,但是卻混不在意,咧嘴一笑便有種壓不住的勃勃英氣。
淩玉輕輕“哼”了一聲,倒提長劍,賠罪道:“淩玉不知少帥駕到,多有得罪。”話雖如此,可是麵上卻沒什麼歉意。說完這句話,她便收劍站回蕭辭身邊。
誰是主子,不言而喻。
那青年也不在意,仿佛早就知道她的脾氣,轉而一臉朝氣地向蕭辭笑著說道:“蕭辭,好久不見!”
剛剛沒什麼反應的蕭辭突然露出一個笑來,但是誰都看出來這笑中的怒火。“顧梁,你活膩歪了是嗎?”
這位身高腿長,冒充成漁翁的青年人,正是如今的博州軍少帥,顧梁。
蕭辭出行前才剛剛給他撥完了今年的糧草軍餉,甚至還去了一封長信讓他老老實實待在博州盯好了北狄人的動靜。可是才過了不到一個月,這人就提溜著釣竿來冒充刺客了。
蕭辭笑眯眯地往前走了幾步,突然笑容一收,一把揪住他耳朵。“你可真是長本事了啊,還學會行刺了?這釣魚竿是不是比你們顧家槍好使啊,回頭我讓顧大帥做他十七八個□□門上,看你還敢不敢四處撒野。”
“哎哎哎疼疼疼!你聽我解釋。我是來祝你新婚大喜的!我有正事要乾!”顧梁生地人高馬大,比蕭辭足足高了一頭,但是被她揪著耳朵也不生氣,反而樂嗬嗬地一指江上。“那筐裡有我帶來的兩壇酒。上好的花雕。真的真的,不信你叫人取上來。”
蕭辭鬆開他耳朵,跟顧梁一起趴在船舷上回頭看去。
空蕩蕩的江麵泛著浪花,小小竹筏安靜地飄遠。
顧少帥麵色突然一變。“我酒呢?!”
剛剛他跳起來勁使大了,酒壇跟著竹筐一起翻下了竹筏,又打了這麼半天,此刻竹筏上空空蕩蕩,那兩壇好酒已經順流而下,杳然去也。
“我酒呢!”顧梁哀嚎一聲,欲哭無淚地趴在船舷上。
蕭辭看著他這樣就頭疼,也不知道一向不苟言笑的顧大帥是怎麼養出這樣的一個兒子的。“就說你輕功爛,偏你不上心。行了,回頭我找兩壇好酒給你。彆在這丟人了,趕緊跟著我上岸。”
顧梁雖然還是哼哼唧唧,但還是捂著發紅的耳朵跟著蕭辭上了岸。
一行人宿在提前安排好的客棧裡。他們專門選了獨門獨戶的院落,清淨而無人打擾。
畢竟顧梁是來道喜的,雖然賀禮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