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鼓起勇氣,直視鄭全。“這麼多年,父親如此厭惡我,可是因為我母親?”
鄭全了解溫言。他性格懦弱膽怯,又才智平平,從來不會有這樣的質問。
鄭全眼裡閃過一絲意外,但他臉上卻沒有露出分毫。“公子說哪裡的話,夫人故去多年,如今依然在溫家祠堂。”
“可是父親從來不給母親上香,甚至連母親的姓名都不肯告訴我!”
“公子問的太多了。”鄭全打斷他。“相爺想做什麼,自然有他的原因。公子這樣問,是在質疑相爺嗎?”
溫言心裡的勇氣被他幾句話打消。
鄭全借機又往前走了幾步,幾乎將溫言逼到牆角裡。他聲音低下來,隻有他們兩人能聽到。“公子不會覺得,自己成了駙馬,就真的變成什麼金尊玉貴的人上人了吧?你不會以為蕭辭賞了你幾個笑臉,她就真的接納了你?她隻是還不了解,不知道你是如何像一條狗一樣活到現在的。要是讓蕭辭知道了你的過去,你猜,她還能不能接受你這個駙馬?你這個駙馬,會不會成為她長公主府抹不去的汙點?”
“不……不要讓她知道……”溫言的眼神也漸漸退讓,,那強行鼓起的勇氣被幾句話打地無影無蹤。
鄭全非常滿意地一點頭。“很好,既然駙馬不想讓蕭辭知道,就乖乖聽話,好好跟著她,如果她真的調查出什麼新的線索及時報告給相爺,不要讓相爺擔心。”
溫言在黑暗中痛苦地閉上眼睛,似乎是同意了鄭全的要求。
鄭全半個身子都在黑暗中,月光灑在他那張平平無奇的臉上。隻見鄭全慢慢地咧開嘴角,露出陰森的牙齒。“小人話已帶到,剩下的,就靜候公子的佳音了。”
話罷,他沒有再看溫言,而是一步步退回到完全的黑暗中。
取梯子的小道士天陽回來時,看到溫言一個人倚在窗邊發呆。修長的身影單薄到幾乎透明,銀色的月光照得他臉色慘白一片,乍看之下竟然有些失魂落魄。
“溫公子?”天陽忍不住開口叫他,仿佛怕他會一個想不開便從窗邊掉了下去。
被這聲音驚動,溫言才終於吐出胸中悶著的一口氣。他把手往袖口中藏了一下,生怕被天陽看到自己顫抖的指尖。
與藏書閣的清冷形成強烈對比的,是蕭辭小院外盤桓不去的各路人馬,淩玉在外收了一摞帖子,妙歌笑著打發了數個熟的不熟的麵孔。
等淩玉抱著一摞拜帖進門的時候,蕭辭的影子已經印在了窗欞之上。
“這是今晚收到的,殿下要不要看一看今年有那些人來了?”
蕭辭趴在桌上,一目十行地掃過京城中的一份密報,眉頭緊鎖,頭也不抬地回複淩玉:“說重點。”
“有人來見駙馬。”
蕭辭從密報中抬起頭來,冷冷地問道:“什麼身份?”
“身份暫時還不知道,隻知道是個個子不高,身材中等的中年男人。這兩天山上人多,這人混在人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