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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門眾人居住的小院中,蕭辭跟唐毅熟練地打著哈哈,兩人從蜀中風物聊到京城故人。
蕭辭沒想到唐門居然在京城中居然還頗有些人脈。當年刑獄之中,曾有幾位高手出自蜀中,所以如今在京城,也有不少唐門子弟的身影。
“哦?卻不知刑獄之中,為何會與唐門的前輩?”蕭辭坐在客座,左手端著一杯蓮子茶,頗有興趣地問道。
“說起來唐門雖然長於暗器,但其實一直有些前輩於用毒一道略有些心得。而刑獄之中,有時候也需要一些不傷人又好用的手段。”唐毅臉上有些尷尬。
蕭辭瞬間明白。用毒一直為江湖人所不齒,但是若能搭上朝廷這條線,哪怕在江湖上,也可讓唐門地位超然。
唐毅說得簡單,但能得京城青眼,恐怕唐門中人對用毒也不會隻是“略有心得”這麼簡單。蕭辭心中打了幾個轉轉,以後有時間要讓蒹葭院中多向唐門請教才是。
蕭辭心領神會地一笑。“唐少主過謙了。手段而已,何來高低之分。”
此話一出,唐毅也放鬆了不少。“難得溫夫人能有如此眼界。”
這一句“溫夫人”,讓蕭辭差點一口茶水卡在喉嚨間。她趕忙咳嗽了幾下,訕笑著答道:“好說好說。”
蕭辭臉上的笑掛得有點勉強。好不容易挺過這陣尷尬,她心念一動,問道:“說起用毒,不知道唐少主可否知道,如今江湖上還有那些人會用斷腸草?”
“斷腸草?”唐毅有些意外。“此毒霸道狠辣,但是配置卻不易,已經很多年不出現了,為何會有此一問?”
蕭辭心中想了數個借口,最後選了最站得住腳的一個。她左手撐在椅子上,頗為神秘地湊近了唐毅,壓低聲音道:“有人想用此毒害我。”
唐毅也壓低了聲音。“是溫兄嗎?!”
他盯著蕭辭的眼神亮到嚇人,好像正等著聽一場夫妻反目的狗血大劇。
蕭辭一口茶水嗆在氣管裡,心中暗自感歎,唐門的老門主到底是用什麼天才地寶養大的他們倆。
但是無論她怎麼咬碎後槽牙,麵上都要帶著笑解釋道:“不是溫言……”雖然其實也差不多。“隻是在府中發現了毒物,賊人尚未來得及下手便被處理了。”
唐毅明顯失望。“斷腸草其實算不上什麼不得了的毒藥,但是毒發過於痛苦,有損陰德。我聽門中前輩說,多年前江湖中有個叫做方無邁的,極為擅長用毒,他對這味毒藥便研究頗深。但是此人個性孤僻,失蹤多年,根本無人知其下落。在他之後,就少聽說有人用這個了。”
蕭辭從來沒聽過此人,不由得問道:“那這人最後一次出現是什麼時候?”
“我也隻是聽家中的前輩說的。大概二十多年前幾位前輩回蜀中,路過一處破廟,在裡麵發現了一個書生的屍體。斷腸草此毒,中毒後七竅流血,死狀極慘,所以他們一眼便認出來了。”
“可是他們找遍了書生身邊所有的物品,沒發現任何能證明他身份的物品。前輩們無法,隻能在野外為他立了一座孤墳。門中前輩們分析,或許就是方無邁下的手,可是也隻是懷疑,沒有任何證據。”
唐毅話頭一轉,感慨道:“而且江湖上能人異士不知幾多,能用此毒的未必隻有一人,或許是我們孤陋寡聞也不足為奇。”
唐毅這話說得倒是一點沒錯,這種真偽難辨的線索,確實不能當真。
毒藥對於唐毅來說沒什麼新鮮的,他轉而問道:“還不知道溫兄府上是做什麼的?怎麼溫兄一副書生打扮,夫人卻落拓如江湖兒女。”
蕭辭想自己大概還要有幾日才能習慣這個“夫人”的稱呼。“我相公府上……的確是讀書人出身。家道中落,所以入贅我府上。”
“入贅?”這次輪到唐毅好奇。他想到唐嬌所說。他對自己這個妹妹是了解的,節外生枝有可能,但是信口胡謅卻不會。如果溫言是個沒什麼地位的贅婿,挨兩下打可能就沒什麼意外的了,估計唐嬌就是看到了這個才出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