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跑得著急,額頭起了一層薄汗,胸口一起一伏,袍角上還沾了一點露水。
蕭辭疑惑地打開包袱,果然是一袋黃澄澄的枇杷。
持續了一晚的陰霾突然就散了,蕭辭嘴角一挑,笑著問道:“輕功不錯啊。他還有彆的話留給我嗎?”
她之前從沒注意過這個小道士,但是看他這般年幼,居然已經能躍到那棵陡峭崖壁上去摘枇杷。看來老頭這兩年終於是開竅了,自己教徒有方,小道士資質更是上佳。
天陽拍著肉嘟嘟的腦袋。“彆的話?指什麼?百年好合嗎?師傅沒說過。”
小道士傻乎乎地看著蕭辭,倒是把她逗笑了。
她從不跟小孩子一般計較。“沒說就算了。幫我跟他帶句話,明年我還來給他過壽,管他樂不樂意。你要是喜歡什麼,也可以讓人寫信給我,京城裡有的是好玩的東西,我都可以帶給你。”
蕭辭一笑,抓著一兜枇杷,向山上的方向行了個禮算作辭彆,然後便帶著溫言上了車。
他們來時蕭辭和溫言兩匹快馬狂奔而至,離開時卻選了輛馬車緩行。包小壯駕車,妙歌和淩玉另外策馬在外,寬大的車廂裡隻有蕭辭和溫言。溫言時不時就要摸摸那隻袖箭,可見真是喜歡的緊。
蕭辭把枇杷塞給溫言一個,自己抓了一個,又轉身從車廂裡找出了一本書來。“這書你從藏書閣裡找出來就沒怎麼動過,我索性給拿回來了。”
溫言無論如何都沒想到,她會這樣關注自己的喜好。“殿下不問自取,非君子所為。”
蕭辭咬了一口枇杷,然後用帶著枇杷香氣的食指抵在溫言唇上。“第一,我留了銀子,不是白拿;第二,這書放在那個藏書閣落灰也是浪費;第三,你介意就彆看!”
溫言撓撓頭,亮晶晶的眼球轉了兩個圈,臉上分明是按耐不住的好奇。他這次來時心緒不寧,又忙著陪蕭辭,這書借回來在桌上擺了幾天,竟然沒翻過幾頁。
蕭辭往他身邊靠了靠,把書往他膝蓋上一攤,終於不再逗他。“說說看,這書到底有什麼好?”
“彆的倒也罷了,這本裡麵涉及的毒經部分,卻是少見。”溫言邊說邊翻開幾頁。他指著上麵畫的一張草藥插圖道:“此書作者不詳,但是看序言所說,此書所記皆是出自西南。”
蕭辭極快地吃完了一顆枇杷。“西南?唐門也是在西南,你沒問過唐毅?”
溫言低頭淺笑著搖搖頭。“中原大夫強調固本培元,用藥更為謹慎,較之西南的大膽卻略有不及。不管是以前溫府中的藏書,還是秋筠館地,我都沒見過這樣大膽的記載。所以當時上山,我便想著再找來看看。”
蕭辭對這些一貫不上心,要不是看到溫言房間裡遺留的這本舊書,或許她一輩子也不會從落亭山帶什麼醫書回去。
馬車疾馳在寬闊的官道上。或許真的是因為他們動身太早,車外除了妙歌和淩玉的馬蹄聲,竟然沒有聽到其他同性人的聲音。
蕭辭對醫書沒有興趣,便自然轉移了話題。“說起來,昨天老頭兒所說,你有想到什麼嗎?”
“嗯?為什麼問我?”溫言柔和的眼中滿是不解。
“我總覺得不對,但是一時又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想聽聽你的說法。你想到什麼但說無妨,錯了也沒關係。”
蕭辭鼓勵的眼神似乎真的讓溫言生出了勇氣,他略略一低頭,問道:“太後每年都會給道長送禮嗎?”
蕭辭不知道他怎麼會突然有此一問。“有時會有,但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