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好在陛下馬上就到了及冠的年紀,你再辛勞幾年,我們終究有自由。”
“如果我們是尋常人家的姐弟,我自然不擔心。”
可是,他們畢竟生在帝王家。巨大的權力麵前,即便是骨肉至親,也少不了提防試探。如今蕭辭想要瀟灑離開,即便蕭齊真的同意,並能放心他們離開,那當年結下的仇家,又怎麼會消停。就算是把當年的帳都算清楚了,還有個心懷叵測的溫闕,和他背後那群眾口鑠金的書呆子。
溫言對朝堂想的太淺,而蕭辭也不想他想得太深。
“以前我擔心壓不住下麵,用的手段難免酷烈有餘,恩厚不足。選用的人……”蕭辭頓了一下。“有時候為了平衡各方勢力,也不儘是棟梁之才。這次落亭山上的事,出頭的是秦錚,但是背後運籌帷幄之人卻是秦國公。”
蕭辭抻了抻腰,換了個姿勢半躺在他懷裡。“此人祖上三代為官,一貫自視甚高,不肯屈居於人下。當時陛下剛剛登基,他有擁立之功,所以陛下賜了他國公之尊。但是誰能想到才剛剛十年,竟然反目成仇。”
溫言柔和的聲音響在耳畔。“緣來緣去,且莫強求。”
“你說得跟無胤老頭兒一樣。”
但這話若是無胤說出來,蕭辭大概率要頂撞幾句。溫言說出來,她卻忍不住若有似無地舒了一口氣。
不再糾結這些,蕭辭在溫言懷裡微微閉上眼睛,轉而道:“溫言,我的封地在西南。雖然遠了點,但是氣候宜人,適合養花種草,那裡還有不少茶山,你肯定喜歡。等過兩年陛下大了,我們就去西南。我想喝你煮的茶,彆人煮的沒有味道。”
蕭辭的語氣軟下來,整個人懶懶地躺在溫言身上,手指戳著他的下巴。溫言少見她這樣撒嬌,嘴角忍不住掛上濃濃的笑意。“不用等兩年,京城也有好茶。等我傷好煮給你喝。喝一輩子都行。但是今天,我隻能給你剝蝦子。”
蕭辭笑著抬頭,與他接了一個帶著甜味的吻。
桂花巷裡,圓月高懸,淩玉去而複返,卻並沒有再在門外停留。她輕輕一躍上了牆頭,先是小心地看了看,確定院中無人,才翻牆進了院子。
她心裡想著,就這破門破牆也不知道能防得住誰。正當她犯嘀咕的時候,麵前的屋門突然間打開了。崔齊山高高挽著褲腳,正端著水盆準備潑到院裡。
四目相對,淩玉趕緊閃身。水在盆裡猛得晃蕩了一下,險些灑淩玉一身。
“你……”崔齊山定睛看了一下,這不是白天蕭辭身邊貼身跟著的人嗎?“你怎麼會在這裡?”
一陣風吹來,他腿上一涼,才想起自己腿腳還露著。“非禮勿視!”
淩玉這才看到他衣衫不整的模樣。她不屑地撇了撇嘴,心想這有什麼新鮮的,小時候在軍營裡見多了。
“山兒,你在外麵跟誰說話?”門內的崔母聽到聲音問道。
“沒……沒誰,您聽錯了。”崔齊山趕緊放下水,收拾了衣服,關上房門出來。
崔齊山鐵青著臉,壓低聲音道:“你趕緊走!”
淩玉雙手抱著手臂,擺明了要無賴到底。“我不走你能把我怎麼樣?”
“你……你跟我來。”
兩人到了巷子外麵桂花樹下。此時還沒到桂花時節,但是葉間已經有了零星花苞。
崔齊山對著淩玉一抱拳,臉卻朝向另外一邊。“不知姑娘來此,有何貴乾?”
“送藥。”淩玉一晃手中的幾個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