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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奇怪的想法伴隨了南青宛一整天,導致她看向林知南的時候,就像是看到自己家的小貓咪。
膽小,嬌氣,愛哭。
直到下班的時候,南青宛才微微回神。
外麵不知道何時才下起了小雨。
雲百鎮的天氣總是陰森又潮濕,南青宛來的這些天裡大部分時間都在下雨,隻有偶爾的時候太陽才會露出雲層。
就比如今天上午,但那樣晴朗的天空實在是稍縱即逝,不過是過了一個中午,便被層層陰雲籠罩住。
她撐起傘踏入雨幕之中,密集的雨滴落在黑色的傘麵上,順著流暢的傘骨向下滑落,彙集到水坑上。
這把大傘還是林知南送給她的。
中午的時候,林知南望著窗外的天空和她說晚上會下雨,問她帶傘了嗎?
彼時還是一幅萬裡晴空的模樣,不見一朵雲,南青宛上班前特意看過天氣預報,說是今天無雨。
如果不是林知南堅持將自己的傘塞到她身上,南青宛今天很可能要淋成落湯雞了。
這把傘也不知道是什麼材質做的,傘麵是純粹的黑色,摸起來順滑柔軟,還微微帶著些彈性,絲毫不像市麵上常見的防雨布,倒是帶著些說不出來的奇怪觸感。
就像是人的皮膚。
傘骨是微微泛著光的骨白色,像是一塊通透漂亮的白玉,黑與白兩種顏色組合在一起有種極致的反差。
隻是拿起來有些沉。
南青宛舉了一會,手都酸了。
走到大門口的時候,雨幕中隱隱綽綽的露出一個人影。
那人穿著白大褂,腳踩黑色尖頭皮鞋,停著個大肚子站在門廳的屋簷下。
南青宛走的更近了些,瞧清了對方的麵容。
是許久沒有見到的院長李有德,他正呆呆的盯著牆上的東西不知道在瞧些什麼。
自從上次的事情後,李有德私底下去找了一趟南青宛,話裡話外都是在打探她和向南集團的林大少林知節是什麼關係。
南青宛一向厭惡外人談及她和林知節的關係,原因無他,隻是因為她同林知節的婚約是被對方強迫定下來的。
她同他之間沒有任何情分,可偏偏不知道林知節從哪裡知道她家裡的事情,聯係她那八百年未曾見過麵的便宜父親,夥同那繼母將她打包“賣給”了林知節。
甚至連訂婚這件事情都是在舉辦完之後才通知她這個當事人的。
盲婚啞嫁,南青宛就這麼莫名其妙的多了個未婚夫。
對方還總是一幅高高在上的嘴臉,擅自打著為她好的名義,讓三區內的醫院都不敢收她,隻能迫不得進入向南集團做一名私人醫生。
南青宛同他爭吵過,也心平氣和的談過,可偏偏林知節的腦子異於常人,他絲毫不覺得自己有錯,反而認為她應該為此感恩。
諸如此類事情不在少數。
南青宛是對他實在是喜歡不起來。
而李有德消息沒打探到,反而被南青宛冷淡的態度刺到,臉色差勁的離開了她的休息室,臨走前甚至還對她的穿著打扮和身材做了一番評價。
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是她不是個正經人。
沒想到今天遇到了。
南青宛望了他空蕩蕩的手,猜測他可能是因為下雨被困在這裡了。
她本來想裝作沒有看到直接走掉,但突然想起今天林知南同她講的話。
“他的背後爬著一個人影。”
南青宛的腳步漸漸頓住了,她鬼使神差的轉頭瞧了一眼。
昏暗的暮色下,穿著白大褂的老人站在門廳下,扭著頭直勾勾的盯著她。
見到她回頭,僵硬遲滯的露出一個微笑,眼珠子輕微的轉動了一下:“南.....醫生,好....久....不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