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母哼笑,不再說話,起身朝內室走去。
“婉兒,母親的話你彆多想,她是故意刺激你,我有你陪伴就夠了,其他不重要。”
向子珩越是體貼,婉如越是有愧。
不得不說,向母是真會戳人心窩肺管,本就對深覺愧對丈夫的婉如更是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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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的後一日,下了早朝,皇帝將淩驍單獨留了下。
禦書房,
退下宮人,皇帝緩緩道:“朕現在才知,嘉儀早些年就曾對你有意,可當時你並無心思。”
淩驍眉心一動,猜到了皇帝後麵話。
“你們各自嫁娶,而今她喪夫歸國,你也和離,朕一向看重你,嘉儀又是朕最寵愛的女兒。”
頓了下,皇帝繼續道:“既然你們二人都是自由身,不如再續前緣。”
“謝皇上抬愛。”
淩驍拱手一禮,鄭重道:“公主金枝玉葉,微臣不敢高攀。”
皇帝麵露不悅,“你是嫌棄她再嫁婦?”
“微臣不敢。”淩驍恭敬又堅定,“帝女尊貴,不論何時。聖上已知早年之事,便知臣不敢求尚與公主嫁人與否無關。”
皇帝默了一瞬,“嘉儀至今仍看重你,不計較你有過妻室。”
“微臣謝皇上公主抬舉,微臣鬥膽,請皇上收回成命。”
看著殿中臣子,皇帝麵色深沉。
“朕就想知道,若朕直接下旨賜婚,你意欲何為?”
淩驍聽了這話,依舊從容淡定,“請皇上三思,臣確實對公主無意,公主若嫁個心中無他之人,日後也不會幸福,皇上疼愛公主,必為之思慮深遠。”
“抗旨不遵,株連九族。”
皇帝輕描淡寫,手中閒閒把玩著扳指。
淩驍麵不改色,摘掉頭上官帽,直直跪下身,“皇上若執意,臣隻能以死謝罪,望皇上看在臣過往苦勞,放過臣族人。”
皇帝眼睛一眯,停下手中動作,盯著下方人不語。
大殿靜得出奇。
良久,皇帝歎了口氣。
“朕知你是個不怕死的。”
滿朝文武,他可以對任何一個臣子以皇權壓製,但唯獨淩驍,這個將生死置之度外的人,皇帝束手無策。
並非真拿他沒辦法,而是天子心底的憐才之心。
皇帝在後宮偏寵無度,但在前朝還算清明,雖有時也討厭淩驍這個清冷執拗的硬脾氣,可不得不承認,他亦是赤膽肱骨之臣。
另者,也是為嘉儀考慮。
正如淩驍所言,嫁個心中無她的丈夫,將來日子難過的也是嘉儀,他可以用手中權力逼迫對方做駙馬,但無法逼迫他對女兒恩愛有情。
真要下令強行,淩驍寧死不從,縱然可以殺他泄憤,可傳出去,天家公主被臣子厭惡至此,皇家也顏麵無光。
“罷了,嘉儀歸京不久,此事不急於一時,你回去也好好想想,朕”
皇帝目光晦暗深邃,“希望哪日聽到滿意結果。”
帝王終是帝王,被臣子回絕總是不悅,他可以寬容一時,但骨子裡流著的,是皇權至高無上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