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章:折騰(2 / 2)

能讓自己心中的愧疚少一些。

“況且我與他說這些,他又能信麼?”傅明修問,“這玩意兒又沒個證據沒個證人,我跟他說,他多半要以為我是在為自己開脫。”

“倒也是。”係統無奈。

傅明修醒來後覺得餓的厲害,好容易回這仙界,本不受五穀之擾,誰想一來就被薛堯抽了道骨。

如今倒是跟凡人一樣,得一日三餐祭五臟廟。

“這樣也好。”傅明修安慰自己,“沒有吃的人生,跟鹹魚有什麼區彆。”

“你從前能辟穀,難道東西就吃少了?”係統幽幽地說。

傅明修:“……”

要天天吃東西對於其他仙人來說是個苦惱,對傅明修來說卻並不是,畢竟沒辟穀前他也是一日三餐都未曾落下。

跟著親近的攻略對象們,各個都有一手好廚藝。

旁人或許想象不到,冷情的修煉狂魔青蓮尊者,背地裡卻是個天天纏著徒弟給他做好吃的饞鬼。

當然,如今再想薛堯給他下廚,卻是癡心妄想了。

心酸。

好餓啊,薛堯不給他做東西他吃啥……

傅明修這般想著,就聽見寢宮門外有了些響動。

他側目看去,卻是個小仙子。

小仙子看起來看起來還怪可愛的,應該是個花仙或是其他什麼得天獨厚的至寶成仙——若是凡人渡劫上來,卻是不會有這般模樣的。

凡人渡劫,萬萬人挑一。

屍骸成山,逆天而行。

世間的一切或許在冥冥之中總是平衡的,雖然於仙界出生的仙人生來便俯視蒼生,但是從凡間破天而入的修者的修行之路卻遠比這些土生土長的仙人要快。

他們也許先天的力量上比不上這些仙人,但論悟性、毅力、都是萬萬人挑一的,更何況經曆的一次次風雨風浪。

但這般的平衡,說到底卻是有條件的,比如渡劫成功的修者凡界中千年難出一人,其他的無數凡界生靈,可未曾有這般待遇,更談不上之後在仙界與這些仙人的修行速度之比較了。

小仙子雖然看著天真可愛,不過做事情還是細心穩當的——不然想必也不會讓她進入這宮殿。

小仙子輕手輕腳地走進寢宮,不敢抬頭,走到床前對傅明修說:“小仙名為梨落,奉命來伺候仙君,仙君可有吩咐?”

“有吃的嗎?”傅明修直接問道。

他都快餓死了。

卻沒想到這個小仙子一聽到他的聲音,直接愣住了。

她小心翼翼又難以置信地抬頭,看向了傅明修。

“尊……尊者?”她驚喜地失聲。

“你認得我?”傅明修挑眉。

其實仙界中有人認得他,這點倒是不足為奇。

畢竟他曾經頂著仙界第一人的名頭萬年,之後雖說天道崩塌,各個大能加入亂局與天爭命,但最終還是傅明修和薛堯笑到了最後。

當然……傅明修笑到一半後就斷氣了,真的笑到最後的也隻有薛堯。

但不管怎麼說,這仙界從前幾乎無人不識青蓮尊者。

要不然薛堯曾經剛來仙界,怎會沒有過多久就知道了傅明修的身份。

“梨落曾受尊者的點化之恩,尊者之大恩,梨落怎敢忘!”梨落激動地跪了下來,向著傅明修就是一拜。

傅明修被她嚇了一跳,之後便想著是不是之前受恩於青蓮帝尊的小仙子,可他仔細想了想,倒是想起來了一個隱隱約約的印象。

“你是……那棵小梨樹?”他問。

他剛來的時候,對自己身上的這一身力量覺得新奇得很。

畢竟之前他也就是個普通人,剛跨入修仙之門的練氣期對他來說都很牛逼了,更不要說他一來就是滿級大佬,還是個全服第一。

係統還沒讓他去凡間找薛堯的時候,有一天他府邸前的梨樹結了果子。

剛好傅明修在那棵樹下,有顆梨子掉了下來,被他順手接住了。

他咬一口,甜得很。

靈力也很充沛。

他轉頭看了看自己身後的這顆梨樹,倒是發現它已經隱約開了靈智。

“吃你的梨子,我也該投桃報李。”傅明修說著,便順手點化了這棵梨樹。

說來還是多半還是處於對自己力量的新鮮感。

那之後,傅明修就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了,偶爾想起來時,便隨意地給梨樹渡點靈氣。

不能渡多,不然非但無利,反倒有弊。

一直到天道崩塌,這棵梨樹也未曾化形。

“梨落正是尊者府前的那顆梨樹,於九千年前化形。”梨落說。

“倒是緣分。”傅明修說。

小仙子看起來挺可愛的,想到也算是自己讓出生,心中便也多了幾分親近。

“尊者萬年未曾出世,如今怎會……”梨落有些愕然和痛惜,小心翼翼地問。

她說傅明修萬年未出世,倒是最委婉的說法。

當年天道崩塌,不知道多少無雙強者隕落,青蓮尊者萬年不出,其他人自然是覺得他已經死了。

隻是梨落並不相信。

可她也萬萬未曾想到,再見到尊者時,竟是這般情境。

仙界中雖人人都為仙,但其實也是有階級的。

下位仙人或依附強者或仰慕強者,便成為了強者的麾下或侍者,當然,自由的散仙也不在少數。

薛堯如今執掌天道,以超出四界外,如此姿態,自然是引得眾多仙人追隨。

梨落當年若不是受到青蓮尊者的點化和靈力,她也無法化形,怕是萬年都隻是做一棵懵懵懂懂的梨樹。

然而成仙之後,她依然悟性不高,修為緩慢進展了幾千年後,關係好的幾位小仙子便勸她來堯光宮。

堯光宮是整個四界靈力最充沛的地方,更是無數大道的交彙處,在裡麵呆上一天,勝過外麵百年。

當然,也不是那麼好近的,全四界的人都想來。

梨落抱著試一試的態度,成為了堯光宮的一名侍者。

這次是堯光宮第一次住進了除了尊上和侍者之外的人,似乎是尊上的情人,萬年來尊上清心寡欲,旁人都以為尊上已經不屑於情愛之事,這回卻破了例,堯光宮的仙子們私下裡都有些好奇。

這次照顧這人的工作輪到了梨落,還有不少仙子拜托梨落,之後去告訴她們,這等能讓尊上都動了凡心的人,是何等驚豔之人。

梨落答應了。

如今見到了,才知道……驚豔是驚豔,世上怕是再更加驚豔之人,卻是她的尊上。

遍體鱗傷的尊上。

梨落眼眶驀地紅了。

傅明修看了看自己——還好薛堯走之前幫他稍微拾掇了一下,也算麵前能見人,但身上那些青紫傷痕倒是擋不住。

“尊上怎會如此……您不是尊上的師尊麼?”她顫著聲問。

“說來話長。但並非是阿堯的錯,是我虧欠了他。”傅明修歎氣。

“可尊上怎麼能……”梨落手攥著自己的裙角,不知是何滋味。

她良善慣了,也未曾見過太多齷齪黑暗之事,旁人苛待得罪她,她也並不當一回事。

但如今尊者卻被如此對待,不管尊者做了什麼事,尊者終歸是尊上的師尊,他怎麼能……

“不說這個了,你有吃的嗎?”傅明修撇開話題。

主要是他委實有些餓了。

“吃的……?”梨落有些懵。

凡人到了築基境便能辟穀了,她在仙界甚少有口腹之欲這一說,最多是得了什麼天靈地寶來增長修為。

“我如今與凡人無異。”傅明修說。

“怎會如此……”梨落呆呆地問,眼淚瞬間掉下來了。

傅明修:“……”

他被這多愁善感的小仙子都要搞得沒轍了。

還好梨落也不是分不清輕重的人,用袖子胡亂地擦擦眼淚,就去找吃的給傅明修了。

好在今日,一直閒置的廚房居然工作了,梨落很快就端著吃的回來了。

“尊者,這些都是些滋補的靈物,凡人也能吃,而且對身體大有裨益。”梨落勉強打起了精神,有些高興地說。

“那……勞煩你扶我起來。”傅明修卻有些無奈。

他也不想再讓梨落知道自己雙腿都廢了,然而腿廢了,他現在也是真的起不來,隻能麻煩梨落扶一扶他。

“您……”梨落好不容易收起的眼淚又要掉下來了。

“唉,你彆急著哭啊。”傅明修無奈,隻能撒謊道,“一時受傷罷了,很快就能好起來的。”

他接過一碗羹湯,有些吃力地吞咽著。

梨落看著曾經風華絕代的白衣仙人如今卻此種狼狽情境,心中不知作何滋味。

…………

等薛堯回來,已經翌日的下午了。

“他很忙嗎?”傅明修納悶地問係統。

“掌天道,真要忙的話,怕是有忙不完的事。”係統說。

“可我總覺得這小子在故意晾著我。”傅明修說。

“……附議。”

互相吐槽間,薛堯已經走到了傅明修的床前。

“師尊這兩日可還好?”他便問邊坐到了床邊。

“還好。”傅明修說。

堯光宮的夥食不錯。

這句話他沒說出口。

薛堯可不是葉欽,葉欽不高興擺在臉上,高興藏在心裡,眼裡卻也藏不住。但如今薛堯卻是上一刻一副溫柔關心,下一刻把他往死裡折騰。

他才來兩天,先苟著點。

“前日斷了師尊的筋脈,聽說雙腿長期無法走路之人筋脈肌肉都會萎縮。到時候,師尊這一雙漂亮的腿卻是見不到了。”薛堯說著,直接掀開了傅明修的被子,把他的腿攔到了自己的懷中。

“弟子心中甚是擔憂,特地找了玉骨生肌膏,就是會有些疼,師尊且擔待著些。”薛堯說。

傅明修:……你就可勁兒折騰我吧。

什麼肌肉萎縮,還不是薛堯動動念頭的事情,這還又找藥又讓人疼的,要不是薛堯故意折騰他,他就把自己頭擰下來。

“猜的很對。”係統說,“而且這玉骨生肌膏也不是尋常的藥。”

“外麵的仙子魔女都是一藥難求的,因為塗多了這藥,還能給人塑後天媚骨。”

傅明修:“……”

“牛逼。”他說。

葉欽跟薛堯,真是一個比一個會玩。

然而這個被玩被折騰的對象是他自己,因此他並不如何快樂:)

傅明修身上就是隨意地披了件單衣和外袍,薛堯將他的褲腳撩起,細心地在他的腳踝和小腿部分給他上藥。

神色專注,動作輕柔,像是在從事什麼藝術品雕刻工作一樣。

“我這怕是惹上變|態了。”傅明修無力地對係統說。

遙想當初,薛堯多可愛。

小時候是一個軟軟萌萌可可愛愛的懂事小包子,長大了也是個孝順師尊的翩翩少年郎,再大一點,更是在外說一不二吊炸天,在內一句不說師管嚴。

現在就變成了這種樣子。

傅明修心中的小人默默濕了眼眶。

“是我當年不知道珍惜QAQ”

然而還不等他對係統吐更多的苦水,沒過多久,腳踝和小腿就漸漸傳來了刺痛。

又疼又癢。

光是痛覺,係統還能幫他屏蔽,但是這種入骨的癢意,係統也沒有辦法。

傅明修覺得自己骨頭好像似乎都在被羽毛刮撓著,有小蟲子在裡麵爬來爬去似的,癢得不行。

他難以克製地在薛堯懷裡扭動了起來。

“瑤瑤,好難受……”他極力想要緩解一下這種刻骨的癢意。

“忍忍就好了。”薛堯放下他的腿,湊過來狀似溫柔地輕撫傅明修的額間。

雙腿失去了束縛,傅明修便再也忍不住,在床上打滾試圖緩解些許這種難受。

然而他腿部的筋脈被割斷了,整個人也滾不起來,隻能難耐地用頭和背部在床上挨挨蹭蹭。

比隔靴搔癢還要無用。

卻又被薛堯按住了肩膀,禁錮住了身體。

“師尊怎的這般不老實?”薛堯語氣含笑,“師尊腿傷還未愈,亂動對身體不好。”

傅明修被弄得眼尾都泛紅了。

媽的,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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