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漸的那一張臉實在太有辨識度，用帽子和口罩尚且能遮掩過去，如果沒了口罩露出整張臉，隻要稍微關注點娛樂圈的人，肯定能很快認出來。
可對於她的問話，裴清漸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視線幽深地看向了江望月握著她手腕的手。
她的視線如有實質，江望月感覺自己的手像是被燙了一下，忍不住地抖了抖，卻沒有第一時間放開，掌心下肌膚的溫度也從一開始的微涼，變得熱了起來。
江望月陡然意識到，她和裴清漸的距離有多麼近——在現實中，沒有任何阻隔，無比清晰。
步入初夏，其實白晝時間已經長了很多，但因為連續的陰雨天，店內的光線有些暗沉，老板早早地開了燈，江望月也得此，將裴清漸看得清楚。
不是綜藝上蜻蜓點水的幾眼，也沒有昨夜昏暗光線的朦朧。
她應該移開視線的。
江望月的理智這麼告訴她自己，可看著裴清漸那比少年時期更成熟冷豔的臉，更複雜深邃如渦旋般的眼，她便動彈不得。
那種如同密集雨幕的無形的網，將江望月無從逃脫的感覺又來了。
隻是年少時，感情尚且青澀，矜持與懵懂讓她能及時抽離；而在遊戲裡，她麵對的是建模的臉，即便心裡知道是裴清漸，她也不會過分沉溺。
但此刻，那些隱秘的、被強行深埋在心中的感情得到了重現天光的一絲機會。
江望月的呼吸變得有些沉，眼神從裴清漸帽簷下的娟秀眉眼一點點往下，到高挺的鼻梁，以及鮮豔的紅唇。
不知是否是摘下口罩可以呼吸到新鮮空氣的緣故，裴清漸的呼吸有些急促。
可她好像比剛才更熱了一些，麵龐上的零星汗珠隨著加快的呼吸，時隱時現。
尤其是，剛才她還是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和江望月你來我往，現在卻沒有去直麵江望月的視線，而是垂下了眼眸，如鴉羽般的長睫輕顫，遮去了眼中的情緒。
裴清漸身上的疏離感被衝淡，反而……多了幾分性感和勾人。
江望月下意識地用拇指指腹摩挲了一下裴清漸手腕內側柔.嫩的肌膚，沒想到引來了劇烈的震顫。
可裴清漸沒有掙脫，江望月甚至能感覺自己指腹之下所感知到的脈搏鼓動，在逐漸加速。
這個氛圍實在是太旖旎曖昧了。
江望月甚至有種錯覺，好像她此時哪怕做出一些越界的舉動，裴清漸也不會拒絕她。
“哎呀，你們有什麼需要推薦介紹的嘛？”
老板的聲音在這時插了進來，伴隨著逐漸靠近的腳步聲。
裴清漸看到江望月眼中那些晦澀深沉、令她忍不住顫抖的情緒頃刻間消退，轉而帶了幾分慌亂，如避之不及般鬆開了她的手。
方才的沉淪仿佛隻是一場幻夢，江望月依然對她避而遠之。
情緒有一瞬間的失落，但接著，裴清漸注意到江望月走到了她的身側，用有些單薄的身子替她擋住了老板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