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那分明叫清君側(2 / 2)

趙忠全等人遊走多方無果,還有個言官為了諫言,當場一頭撞死在了金鑾殿上,聖意依舊不改。

如今朝中沸議驚人,民間也風波不斷。

但太子病重暫不得出東宮,皇上本就不算康健的龍體再受重創,力有不逮。

不出意外的話,爪牙可清,禍端不除便是此事的定局。

趙忠全知曉徐璈的心結在何處,要事說得簡明扼要,卻生生在信紙的最末端長篇累牘的叭叭了半天,來回就是在勸徐璈不可衝動,必要謹慎行事。

皇上的身子已經越發不好了。

照目前的情形下去,太子縱是汙名滿身,也不差登上大寶的機會。

一旦太子真的登基,徐璈如今的行事被查到的話,對徐家而言將會是滅頂之災。

除此外,趙忠全還額外提了一嘴有關桑家的事兒,字裡行間不乏一股子酸溜溜的嘲諷味兒。

桑大將軍被罰俸三年,閉門思過三個月,手中兵權也被削了一半。

桑枝夏通篇看完,隻剩下最後這幾句看著稍微順眼些:“牽扯進了這麼大的案子,居然隻削了一半?”

她那個渣爹在皇上的麵前臉這麼大的?

徐璈本來滿腔的戾氣不散,聽到桑枝夏這話眼底冰雪漸融,沒撐住低低一笑:“我那老丈人手中掌權本就不足兩萬,削了一半,再被人明裡暗裡抽調一些,剩的也就是些上不得台麵的歪瓜裂棗了。”

“還是覺得不解氣?”

桑枝夏把信紙塞給徐璈,撣了撣指尖幽幽地說:“也不能說不解氣,隻是覺得便宜他了。”

“不光是便宜他了。”

徐璈一手圈著桑枝夏的腰,一手牽著韁繩,把下巴搭在桑枝夏的肩窩裡悶悶地說:“皇上為了保太子,對某些人就必須高高舉起,輕輕放下。”

因為一旦牽扯深了,處處深挖,十有八九會在這個對太子極其不利的局麵中,再挖出一些更要命的東西。

皇上不在意臣子的死活。

然而太子惡名纏身,聲名狼藉,已經禁不起這樣的折騰了。

桑枝夏有幸見過縱容熊孩子的父母,但能縱容到當今這種份兒上的,還當真是頭一回見。

桑枝夏琢磨了半天古怪道:“可是你說,東宮那位會懂得當今的愛子之心麼?”

桑枝夏發自內心地覺得,太子不是個聰明人。

而且似乎很喜歡自作聰明。

以當今對太子的寵愛,不說摘星星送月亮,起碼是要東風不送西火。

隻要能安安分分地聽話本分,龍椅遲早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何苦折騰搞事兒?

可從太子過往的諸多行徑來看,這人似乎很著急攬權,也著急攬錢。

彆人攬財可能是為了養兵買糧,這位不一樣,他單純就是為了多獲些金銀之物,來無節製的驕奢淫逸揮霍無度。

這樣的人,在羽翼皆被斬斷的瞬間,他真能領會到皇上將他暫時幽閉的深意麼?

徐璈抓著韁繩的手指無聲一蜷,眼底暗色加深。

桑枝夏後腦勺抵在他的胸口上,慢悠悠地說:“我覺得不一定哦。”

“這種一直被捧在手心裡的人,傲氣慣了,一旦跌落神壇心裡的怨恨就會滋生而出,父子反目好像也不奇怪。”

徐璈把韁繩在手指上繞了三圈,低頭在桑枝夏的發心輕輕一吻,沙啞道:“枝枝說的對。”

“要是太子先反了,那這天底下誰再站出來,就都不能算反臣了。”

桑枝夏不習慣大庭廣眾之下這麼親密,紅著耳根用胳膊肘戳了戳徐璈,咳了咳正色道:“什麼反不反的?”

“瞎說。”

“那分明叫清君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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