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身上還寫著百貨商場經理羅庚的名字,上麵用紅毛筆畫了個大叉,寫了個“死”字。
這份惡毒,讓百貨商場工會的人都後背發涼。
抓住民警的胳膊搖晃:“民警同誌,你都看到了吧?他想咒我們羅經理死!這放古代是要砍頭的!本來國家就不允許搞封建迷信,他還想用這個殺人!”
這時,另一名民警又從衣櫃的隔板層裡找出了現金和存折,總計竟有三萬餘元之巨。
現場的人都被這巨貪給驚到了,那名民警晃了晃存折,對工會的人說:“他搞不了詛咒了,光這個都夠定死罪了。”
孫秀秀聞言,跌坐地上。
完了完了,她爸要倒台了,她可怎麼辦啊?
心裡又急又恨,他有這麼多錢,怎麼不曉得拿一部分給她花呢?!
接下來,就是各自錄口供了。
李玉蓉錄的時候,聲稱自己對一切都不知情。
錄完後出來,表情複雜地對孫希希說:“你以為這樣就能讓他坐牢?你忘了當年他陷害你父親時,幫手可不止一個人。”
孫希希愣了愣,寒意陡地自背部躥上頭皮。
她問:“他們有人當官了?多大的官兒?”
她竟忘了查當年那些人如今的身份!
又問李玉蓉:“為什麼說是陷害?我爸不是罪證確鑿嗎?”
李玉蓉避開感敏問題不談,嘴角一歪:“你怎麼還這麼天真?舉報你親爹的人裡,有一位可是商場的會計。”
孫耀華逃稅是真,但金額根本沒這麼大,不過300餘元而已。
是那些人在舉報之前,就做好了假賬,放大了他的過失。
彆看這些年這些人互相聯係得少了,孫品修要真被判死刑了,他們都得慌!
——誰知道將死之人會不會胡亂拖人下水,把當年的事全講出來?
她神色有些凝重,問李玉蓉:“那你為什麼還要幫我?”
李玉蓉微垂眼簾,嘴角泛起一絲苦笑:“不是你說的嗎?說我既然沒本事保護自己的親生女兒,不如讓你自己保護自己。”
儘管她並不想承認自己的無能,但也必須承認,女兒就是做到了。
孫品修哪怕事後會被保出去,名聲卻也爛了。再想做什麼,是不可能像過去那麼張揚、高調的。
而在他被拘留的這段時間,希希也獲得了一個窗口期,是走是留,要留又以哪種方式保護自己,會有極大的自主權。
她歎息地說:“你走吧,這個家就是個爛泥坑,彆留在裡麵打滾了……”
她眼底的痛和悔恨是那麼明顯,明顯到孫希希都無法裝作沒看到。
這一刻她忽然明白過來了,這個自私的女人在當年背叛了自己的丈夫後,就一直在遭受良心的折磨。
孫品修和孫耀華完全就是兩種不同類型的人。
前者謀算了她的身體後,又謀算她的資財、她的股份、她的女兒;後者卻肯為了不牽連她和原主,選擇去死。
當年,她以為自己隻是放棄了一個男人而已。
誰知道呢?
原來她放棄的是整個世界。
看著這個早已受到報應的女人,孫希希忽然有些同情。
她問她:“我打算去甘穀驛,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李玉蓉就笑了。
笑得很誇張,連眼淚都從眼眶滲出了兩滴。
她說:“我生來就是要享受這世間的富貴繁華的,你讓我去鄉下當一個塵埃滿麵的農婦,那我還不如去死。”
徐娘半老的女人抬腳走下派出所門外的梯坎,背影搖曳生姿得有如民國時上海灘的名媛一般。
她灑脫地衝孫希希揮了揮手,卻沒回頭。
孫希希沉默地看了她兩眼,轉身又走進了派出所。
而孫秀秀也恰好錄完口供,心事重重地往外走。看到孫希希這個始作蛹者,滿心的怒火往上衝。
她恨恨地罵她:“瘋子!”
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