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駱家突然出來個駱椿的親哥哥承襲指揮僉事,名為駱秉良。奴婢查遍了錦衣衛南鎮撫司的存檔也不曾找到相關記錄,而駱家知情之人也全部亡故。
奴婢以為駱秉良很可能是駱定的兒子,由於年紀和駱椿相仿,在駱安暴斃之後才迫不得已冒充駱椿的哥哥襲承指揮僉事。”
說到這裡,王安不得不加上一些個人見解。由於年代久遠存檔不全,已經沒法解釋駱秉良的具體來曆了,隻能靠邏輯推理和慣例猜測。
“為何不從駱安一脈中找年幼男童過繼給駱椿為子,這樣一來既符合大明律又可傳續家族香火,豈不省卻了日後的許多麻煩?”
但洪濤對這個解釋並不滿意,主要是邏輯推不通。與其突然弄出來個不知來曆的親哥哥被外人詬病,還得花錢疏通各方官員睜隻眼閉隻眼高抬貴手,不如合理合法的過繼一個兒子,走正常程序世襲爵位。
“……萬歲爺有所不知,未成年承襲職位一律半俸候補。”王安咽了口唾沫,遲疑片刻才給出答案。倒不是解釋的不夠合理,而是很不習慣給皇帝解惑,尤其是在一些很基礎的常識方麵。
“嗯……不錯,解釋很合理,繼續!”洪濤的反應很常規,雖然在大明生活了二十多年,可絕大多數時間窩在冷宮裡麵,整天算計的都是大計劃,真沒怎麼刻意關注過細節。
當然了,一點都不值得懊悔,戰略家嘛,就該把眼光放長遠,具體工作自然有合適的人去辦,把握好節奏就可以,不用事無巨細都明白。
“實際上駱秉良承襲的也不是指揮僉事,循例世襲一輩之後要降級,最終隻承襲到了錦衣衛千戶一職,當年35歲,應該是未婚配無子女。
按照慣例做為千戶一旦婚配育兒,衛所定是要給一份賀禮的,可奴婢在南鎮撫司的存檔中沒有找到有關駱秉良的記錄。
但在萬曆二十八年,檔案裡突然出現個叫駱思恭的京衛武學舉人,襲承了駱秉良的千戶。兩年後,也就是萬歲爺大婚那年,駱思恭被補為錦衣衛北鎮撫司指揮僉事。
景陽元年,錦衣衛都督僉書王之楨因查處妖書案懈怠被彈劾,降級指揮僉事留用南鎮撫司,駱思恭擢為指揮同知掌本衛印。
奴婢又去查了司禮監的存檔,當年舉薦駱思恭的是兵部左侍郎孫瑋和內閣大學士沈鯉。奴婢多了個心眼,又去查了查彈劾王之楨之人,居然是吏科給事中官應震和兵科給事中胡嘉棟,這兩人一個楚黨、一個浙黨,均和東林黨不睦,怪哉!”
說起駱思恭王安也忍不住發牢騷,為了查這個人他都快把各部存檔翻找全了,好幾宿沒合眼,越查越覺得蹊蹺,可又找不出實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