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不是真的,反正造反的理由又充分了許多。僅憑這一條,就足夠把弑君說成撥亂反正,讓陰謀變成大義。正所謂君為臣綱,君不明臣另擇明主;父為子綱,父不慈子奔他鄉。
但到底是君不明還是臣不忠,在政治鬥爭中就很難界定了。通常大家隻是把這番道理掛在嘴邊當牌坊用,真正遵循的卻是另一套標準,成者王侯敗者賊!隻要贏了,想怎麼解釋就怎麼解釋,輸了的沒機會反駁。
入夜,慈慶宮,皇太後王喜姐已經睡了,但躺下之後輾轉反側久久不能入眠。下午福王來了,還帶來了不少精美禮物。
說是再過兩個月王宮即將落成,他就要離京就藩。此去不知何時才能再返京城,特意奏請皇帝允許其入宮探望太皇太後、兩宮皇太後和母妃。
雖說不是親生的,可眼見著孩子要遠行心裡也不由得生了一絲憐惜。當下沒多想,不光賞賜了不少,還特意叮囑一番,望其就藩之後恪儘職守,做一位忠於皇室的王爺,不要讓陛下操心。
可是等人走了卻越想越不對勁兒。但凡親王就藩之前都是由皇帝下旨宣入宮內,即便皇帝忘了禮部也絕不會忘,根本用不著特意請旨入宮告彆。
“是誰在外麵喧嘩!”剛剛有些迷糊正要睡去,不承想院子裡隱隱約約傳來了人聲,困意頓時又被吵醒,怒不可遏!
“稟皇太後,是司禮監王公公……”片刻之後貼身宮女在外屋小聲回稟。
“王安……他來做什麼?”這個回答讓王喜姐頓時困意全無。
已經到了宮禁時間,王安百分百不會跑到慈慶宮來。就算皇帝真有事也犯不著讓他親自跑一趟,司禮監那麼多有頭臉的太監,隨便派個過來傳話也就是了。
“王公公不肯說,非要麵見皇太後。”
“……更衣!”實際上王喜姐已經起來了,不等貼身宮女入內伺候先自己穿戴了起來。
“王安,此事可不能有誤,你確定!”片刻之後,王喜姐在正堂見到了王安,一照麵就知大麻煩來了,殊不知聽完之後差點暈過去,皇帝居然和西宮皇太後雙雙中毒昏迷不醒。
“奴婢豈敢妄言,萬歲爺昏迷之前下令封鎖內宮,不允許任何人出入。眼下萬歲爺昏迷不醒,奴婢也亂了方寸,這才來請皇太後做主。”
要說在皇宮這種地方待久了,人人都能成為國家特級演員。此時的王安不僅表情、語氣到位,還主動加上了身段,滿臉都是虛汗,雙腿不停抖動,把內心之無助、惶恐流露得足夠且自然。
“……好、很好、你做得對……且待本宮想一想……”王喜姐肯定不是裝的,她現在腦袋裡嗡嗡直響,雙手抓著椅子扶手都快扣出爪印了,拚命讓自己保持鎮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