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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巒山將骰子連同棋子一塊收起來,似是而非地說:“我以為你也對寶藏感興趣。”
荊白雀哭笑不得:“我對找出殺師旻閣主的凶手,以及順利出關更感興趣。”
“感興趣也沒什麼,我要有本事,我就去挖出來。”寧巒山聳了聳肩。
“那你去不去?”荊白雀十分坦然地問,言辭沒有半點閃躲遮掩,寧巒山與她視線相撞,望進那雙漆黑的眼眸裡,連自己的倒影都變得清澈,似乎一點懷疑都會讓人羞恥。
寧巒山想了想,微微一笑:“雖然我想當護花使者,但這裡顯然更需要我。”
侯府能有什麼需要他的地方?案子明麵上已經結了,喪事也不用他操勞,侯夫人更巴不得他滾蛋,如果他不想繼續調查,這裡根本不需要他。
但他卻這樣說。
以至於荊白雀忽然不敢麵對他,就好像他知道自己並不想要他跟隨,故而給了一個非常巧妙的台階。
最終,寧巒山還是留了下來。
她出發的那天早上,他非說要送,還提前替她牽了馬,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借著關心,大臂一張抱住了她。
“你的傷還沒有好,要好好保重自己。”
荊白雀的內心冷不丁被那句保重刺了一下,但她很快壓製下來,翻身上馬,沒有遲疑地離開。
煙塵絕處,寧巒山又凝視了許久,吹著口哨去找二公子吹牛,路上還逗了逗院子裡的鳥和野貓,但侯明之看到他第一眼,就覺得這個人不對勁。
寧巒山扮演的丁酉春,人前正經,偶爾含笑,總體親和,但今日他雖然笑著,卻能叫侯明之感覺到他心情的不虞,儼然比醉酒的自己更差。
侯明之沒有多問。
寧巒山照例寒暄了兩句,繼續打聽侯笙的事,從侯二口中得知,他們去雪山搜尋陽子瑜屍骨那一陣,侯笙在家特彆開心。
侯二有心逃避,一說到這兒,不經意便陷入了過去的美好,感歎著:“你知道當時我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沒想到老天爺都在幫我。”
連弄碧夫人都不知道上哪裡找大公子,侯齡之連家宴也沒參加,隻字未提回歸,但是侯笙卻知道去哪裡找他,那麼她定然曉得人早就回到成都。
可她是怎麼知道的,她也才剛從江陽回來!
在路上碰到的?
可是漢中在北,江陽在南,不應該走一條路。
寧巒山感覺自己無限逼近真相,但卻還有一片霧蒙在眼前。
看到侯齡之準備了海量的紙紮燒給侯笙,連侯夫人的臉色都好了不少,寧巒山趁機試探:“他們兄妹之間的感情真好,倒是比你更像親兄妹。”
“是啊,我有時候都會吃醋,不過阿笙確實對長得好看的人特彆寬容。”
寧巒山沒有反駁,隻是說:“你就彆酸了,你不知道在江陽的時候,她和劍穀的人起衝突就是為了幫你出氣麼!”
侯明之失笑搖頭,眼裡有了淚光,卻含在眼眶,沒有落下。
侯二喪父喪妹喪妻,已經慘不忍睹,寧巒山倒是有些不忍,生前債死後兩清,遂說道:“真的,沒騙你,她還怕影響你的名聲,所以假扮了‘煞星’白雀。”
“還說不是騙我。”
侯明之仰頭喝了一口酒:“阿笙也就是因為大哥欣賞白雀,所以才高看一眼,她一個不關心江湖諸事的人,哪知道什麼白雀青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