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寧巒山曆來臉皮比較厚,心比較寬,對於享受這事,毫無心理負擔,所以他甚至攛掇他,買了一副樗蒲,為此,他給出的說法是,此去大漠有數月之久,且出關以後要餐風露宿吃沙子,不能虧待了自己。
烏牙多看了他兩眼,臉色臭得不行:“寧狗,我看你就是想找個牌搭子!”
“沒錯,那你來不來?”
“不來!”
寧巒山搖搖頭,隻能自己和自己玩。
少年在他耳邊絮絮叨叨,沒完沒了,還非要人捧場。大概覺得他心不在焉敷衍至極,烏牙終於忍不住吵鬨起來:“寧狗,你聽沒有聽,萬一漏掉細節呢!”
寧巒山一邊扔骰子,一邊一字不落複述。
“你這耳朵怎麼長的!”烏牙氣得牙癢癢,不服氣,決定要親自上陣玩一盤,試驗一下是不是真能三心兩用。
一炷香後,慘敗。
寧巒山敲了敲棋枰叫他給錢,他從小桌下翻出個錢袋子,放在桌麵上:“用這個抵。”
寧巒山掃了一眼,發現是自己的錢袋。
都不知道他何時動的手,這小子手上功夫確實已臻化境,寧巒山微感吃驚,遂伸手要。
“爺還看不上。”烏牙嗤笑,過了半晌,見他把錢袋收回去,什麼都沒說,又板張牙舞爪狠狠道:“寧狗,你越來越有軟飯硬吃的潛質了!”說著還拍了拍富麗堂皇的車廂。
“哪學的,你是女人嗎?”
“小爺有錢。”
“有錢也不吃你的。”寧巒山哂笑。
烏牙說順了口:“那你吃誰的?”
寧巒山不理他。
烏牙嘴巴閒不住,看他收棋盤,也學他耍無賴:“我不會玩你偏要我玩,輸了當然你負責!”過了會,他又感歎:“你以前不碰這些玩物喪誌的東西,還告誡我遠離什麼黃|賭|毒,你比那個時候有趣多了!”
寧巒山目光沉了沉:“是麼?”
“不過你的賭術還是和以前一樣好,那個時候在龜茲的極樂墟,你一個人贏下來一座城,可惜走的時候沒要。”烏牙恍若不覺,繼續道。
寧巒山神色又恢複如常:“要了就走不了了。”
“也是,你不知道,後來天山那邊還有幾國的國王打聽你,想請你進宮。”
“做甚?聘我當宮廷禦用賭神麼?本人不做吉祥物。”
烏牙笑得打滾:“那我請你,你就叫招財進寶,來來來,阿寶!”
“你先當上國王再說。”
寧巒山賞了他一腳。
——
從江陵出長安,他們花費了整整大半個月,期間要過兩國國境,光是偽造文牒,假扮商賈,上下打點就花了好些功夫。
畢竟,寧巒山還吃著公家飯的,丁酉春也吃。
隨後二人自長安往西北進,到金城郡時又過了小半個月。
那日,寧巒山本在馬車上睡大覺,養一養自己這一年來殫精竭慮而丟掉的頭發,不能像漢朝皇帝一樣,以後隻能一輩子戴幘巾防脫。
結果猝不及防被人趕下了地。
“怎麼回事?”半夢半醒的他對此十分茫然。
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