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晉探案錄》全本免費閱讀 []
那日在成都青羊肆,被白衣會的人追擊,落入書齋,她當時以為是齋中有將軍公子坐鎮,方才逃過一劫,如今想來,侯齡之與白衣會有緊密的關係,而四分壇各得其主,一山不容二虎,能夠威懾天狼手及巴蜀分壇的人的,除了壇主,再無其他。
這枚雞血石何麻子曾見侯齡之帶在身上,沒準牧向雲也見過。
果然,牧向雲瞪大眼睛,立刻匍匐在地,向她行了個白衣會的大禮。
此地危險,並不適合多言,更不適合整那些虛頭巴腦的禮節,荊白雀半蹲著拉住他,他卻非要按規矩來,跟秤砣一樣往下壓,兩人都跪到了地上,寧巒山衝進來正好看見這一幕,大為吃驚!
他心想:白衣會的人還挺實誠,救命之恩磕頭敬謝,就是這個白雀怎麼回事,怎麼也在地上,搞得像夫妻對拜一樣。
牧向雲一抬頭就看見寧巒山不善的目光。
“這位……”
“他眼睛有點毛病。”荊白雀趕緊給他打掩護,並把牧向雲推給他,自己在前頭探路。
牧向雲身受刀傷,全身上下沒兩塊好肉,寧巒山攙著,一會踩了腳,一會扯了肉,一會撞了傷,他不敢再勞煩密使,自己一瘸一拐走著。
“壇主已經安然離開長安了嗎?還是仍在追查怨女的死?”
荊白雀唱了紅臉,寧巒山隻能唱起白臉:“壇主的行蹤豈是你可以隨意打聽的!”
牧向雲點頭稱是。
過了會,他又問:“欸,密使大人,你剛才說陷害白衣會的人是晉軍的細作,可我聽說不是駝幫嗎,上次白藏大人還說西市刺殺失敗帶來了麻煩……”
寧巒山和荊白雀視線一撞,前者反應極快,解釋道:“駝幫這種幫派,最容易被收買,連壇主也中了……”他自打嘴巴:“你什麼都沒聽見。”
但怎麼可能聽不見,牧向雲心裡一點點涼透。
“對方難不成是為了引開壇主?要是真的就糟糕了,那可不是中計了嗎?怨女死後這長安分壇落我手裡,死了那麼多教眾,我要再守不住不得完蛋!”牧向雲扶額訴苦,“以前怨女任上,從來沒出過事,就算出事也是立馬解決,我這副手還不如當一輩子副手!”
“事已至此,後悔無用,不如亡羊補牢,壇主派我二人來協助,便是對牧長老你寄予厚望。”寧巒山適時點他:“我們先離開這裡,從長計議。”
“密使說得在理,”牧向雲又琢磨起來,“您方才說寄予厚望,怨女可是已經確認被害?”
怨女,遇害,尋人,殘肢,第一個案子……
寧巒山腦子裡飛快串了一遍,忽然露出個意味深長的冷笑:“就西市客棧裡那出血量,死的人是絕沒希望複活的。”
牧向雲耷拉著腦袋,看來這爛攤子就是一錘子買賣,乾得好,以後長安分壇就是自己的,乾不好,恐怕都不要想再見到壇主。對於能準確說出現場的寧巒山,他更加深信不疑,畢竟個中細節隻有壇主知道,此人自當是壇主身邊之人。
秦軍覆沒,隻有殘兵逃竄,在門前與熊大娘彙合後,在牧向雲指示下,他們先轉移到了城東另一處秘密院落。
他們人不多,並不紮眼,院裡藏了米油,能維持一段時間不必出入。
為表示對密使的尊崇,牧向雲把最好的屋子分給他倆,寧巒山和荊白雀並沒有因此被衝昏頭腦,反而冷靜揣摩,這個副手長老不過是因為救命之恩和雞血石方印而先入為主留下好印象,並不是蒙昧之人,時間越久,越容易露餡,他們必須儘快對好口供,最好再給其他人也編好說辭。
荊白雀殺了人,第一件事是沐浴,燒水之際,她先把刀認真擦洗一遍,因此搭話遲了半晌:“……你剛才說怨女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