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穿成這樣跟我出去嗎?”
白嚶嚶上下掃著白大黃。
他身上穿著皺巴巴的藍白條紋病號服, 腳上踩著一雙藍色的劣質塑料拖鞋。
他搓了搓手,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我是來自鄉下的章魚,對吃穿沒有講究,穿這些就夠了。”
合著你還沒有忘記這條設定呢!
白嚶嚶:“行吧, 還好外麵不冷, 穿這身也行。”
他眨了眨眼睛, 俊美的臉上浮現一個清爽的表情,“是你給我買嗎?”
白嚶嚶點頭, “對啊。”
因為沒有人知道她的原型實際上是倉鼠, 校方以為她是蜜獾這種凶猛的野獸,所以她享有一切猛獸特權與福利, 不僅學費全免,每個月還會發給她各種補助和生活費,校方甚至會與一些廣告商合作, 她隻要拿著一瓶廠商指定飲料在大庭廣眾之下喝一喝, 還會拿到一筆豐厚的宣傳費。
所以,對她來說, 錢根本不算個事兒。
更彆提,在校醫院免費看病是校方給予學生們極其家屬的福利, 現在白大黃勉強算是她的家屬,自然也享受這方麵的福利。
反正,過不了多久她的真實原型就會暴露, 就在能享受的時候多享受一下吧。
白嚶嚶帶著白大黃出門, 忍不住道:“你不必非得學彆人笑, 你就用自己的笑不好嗎?”
白大黃疑惑地歪了一下腦袋, “什麼是笑?”
白嚶嚶一臉無語地看著他, “你連這個都不記得了?”
白大黃表情空白地搖搖頭。
“啊!”她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頰。
這家夥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
白嚶嚶如此苦惱, 這家夥竟然站在一旁短促地笑了一聲。
白嚶嚶瞪他,他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
“你笑什麼?”
白大黃:“你剛剛的樣子好像水獺搓臉啊,哈哈,你的臉比較大。”
白嚶嚶:“……”
她算是明白了,合著這家夥不學彆人就不會說話是不是!
之前還毒舌她的嘴像豬。
不,不對。
白嚶嚶懷疑地盯著他,“你不是失憶了嗎?為什麼你會記得住豬和水獺?”
白大黃歪頭,手指勾了勾纏在金色長發上的繃帶,“我是失憶了,我又不是摔智障了,為什麼我會不知道那兩種動物?”
白嚶嚶:“……”
兩人一步步從醫院前的台階走下,白大黃每走一步,帶動著他長發微微掀動,流光在他奶金色的長發璀璨流淌。
他條理分明道:“我失去的是記憶和經驗,不是知識。即便我沒有記憶,我還有知識。”
他看了一眼白嚶嚶,“我是憑著知識判斷你像豬和水獺的。”
你這麼一說,更讓人想要揍你了好嘛!
白嚶嚶哼唧道;“我看你不僅僅是喪失了記憶,你還喪失了生活常識。”
真奇怪,難道知識不屬於頭腦中記憶的一種嗎?是書本記憶吧?
合著他摔傷腦子,還可以有選擇地失去什麼記憶嗎?
白嚶嚶越發懷疑起他了。
不過,虱子多了不癢,她得罪的人多了去了,想要弄死她的人也海了去,大黃算什麼啊。
白嚶嚶自顧自走著路。
好久沒跟人聊天說話的白大黃卻一下子聊嗨了,開始喋喋不休說起了自己,“我的身體有一種自我保護機製,在我陷入危險的時候,會自動學習周圍的一切來保護自己,所以,我會無意識地學習周圍人。”
“隻要離開那個人一段時間,我就會恢複正常。”
白嚶嚶:“所以,現在是你正常的時候?”
白大黃點頭,“你知道嗎?這種保護機製其實不是我所擁有的,應該是我從另一種動物身上學來的。像你這樣平庸的大眾一定會認為我是從變色龍身上學的,因為你們庸者的人總是不假思索地去吸收一些偽科學知識。”
白嚶嚶:“好嘛,我們都是庸人,就你一個聰明人。”
白大黃直白道:“根據我最近的觀察來說,這是唯一正確的答案,我就是比你們聰明。”
他又開始接著自己之前的話題繼續說起來:“庸人一般認為變色龍會根據周圍的顏色來變色,好隱藏自己,其實這種說法是不準確的,變色龍身體變色是跟他心情有關……”
白嚶嚶仰著頭,隻看著這家夥蒼白的小嘴叭叭叭說個不停,就像唐僧念經一般,把她腦袋都吵大了。
原來他不學彆人的時候,既聒噪又毒舌!
她想要打斷他的話,都會被他的話堵回來。
她心中忍不住大喊:老天啊,請降下來個東西阻止這個人繼續說下去吧!
“喂!你們給我站住!”
背後突然傳來一個硬氣的聲音。
白嚶嚶滿臉驚喜地轉過身,目光灼灼盯著來人。
“太好了……咳!”
“喂!你叫住我們乾什麼!”
白嚶嚶怒瞪背後這個光頭男生。
這個男生塊頭挺大,滿臉凶神惡煞,看著就挺不好惹的。
看到男人,白大黃終於停止念叨。
白嚶嚶心中的雀躍與喜悅根本掩藏不住。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彆說是這麼一個不好惹的光頭了,就算來的是大BOSS,隻要能阻止她旁邊這家夥繼續念叨下去,她都認了。
來人本來氣勢洶洶,一副要找事兒的模樣,一看到白嚶嚶滿臉的喜色,頓時猶豫起來了。
有陷阱吧?一定有陷阱吧?
試問,哪個人看到有人專門來找事兒時,會一臉高興?這簡直就是在歡迎他找事兒。
他雖然脾氣不好,可他腦子不傻啊!
來人眼珠子轉了轉,壓抑著怒火道:“白嚶嚶,你不要故弄玄虛了!”
“你是不是還叫人藏在周圍啊,嗬,這還真是你白嚶嚶能乾出來事兒!”
“那些人藏在哪裡?”
“這裡?這裡?還是這裡!”
白嚶嚶看著對麵的男生一驚一乍,不是指著旁邊綠化帶裡的灌木,就是探頭去看垃圾箱裡麵,簡直就像是從精神病院裡逃出來的精神病。
白嚶嚶:“你誰呀你,我認識你嗎?”
來人指著白嚶嚶氣得夠嗆,“白嚶嚶,我被你害慘了,你可彆不認賬!”
白嚶嚶更疑惑了,“我害慘了?我最近害了誰?怎麼害的?”
她看了一眼男人,發現他時不時捂一下肚子。
她小聲嘀咕:“總不至於是懷孕了吧?”
對麵男生的臉一下子慘白,“你……你對我使用了這種下三濫的能力?你還是人嗎?”
白嚶嚶:“……”
我隻是猜測,你怎麼還真的信了!
男生連退幾步,“我就說你怎麼見到我就是一臉喜色,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你想從裡到外摧毀我,我告訴你,不可能,我就算是把這胎打掉,也不會放棄上場的,我要你白嚶嚶在世人麵前丟臉,摔得無比慘烈!”
白嚶嚶:“真的嗎?那我可謝謝您嘞!”
她可正愁沒辦法完成劇情任務呢!
男生被白嚶嚶的不要臉氣了個倒仰,又舉得自己全身上下,尤其是肚子特彆難受,一定是她乾得!
他放完狠話,就抱著肚子轉頭跑了。
從頭到尾白嚶嚶都不知道這廝是為了什麼找她麻煩,甚至不知道他叫什麼。
白大黃摸了摸眼角,傲慢道:“這就是庸人,隨隨便便就能被兩句話騙住,一點都不仔細思考一下這裡有沒有科學根據。”
白嚶嚶眼睛一亮。
她總算是遇到一個明白人了,雖然這個人聒噪又毒舌。
白大黃直白道:“他沒有做過改造,怎麼可能孕育孩子?真是智商比腦袋還要發光的禿鷲。”
白嚶嚶:“……”
那是重點嗎?
“等等,你怎麼知道他是禿鷲的?”
白大黃低頭看向白嚶嚶,微紅的眼眸如同試管中的溶液。
“我在住院期間,翻遍了護士站裡的記錄。”
白嚶嚶:“……”
你在住院期間裡都做了什麼啊,怎麼又偷針管,又偷看病人記錄。
白嚶嚶默默下巴,“禿鷲……”
之前說吃小龍蝦壞肚子的那些人中不就有一個原型是禿鷲的嘛。
原來如此。
他是信了網上的謠言才來找她的啊。
那就沒事了,估計他會在之後的一對一對戰上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