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人在稱呼上犯了難,長公主、姑娘等混著來叫,幸而趙蘅玉並不是特彆在意這些瑣事。
朝臣們擰不過趙珣,見趙珣專寵趙蘅玉,又開始勸他雨露均沾,趙珣視之為耳旁風。
不過有一些大臣的勸諫被趙珣聽到了心底。
他登基已有一年,妃嬪全無動靜,大臣對此感到心焦。
趙珣知道,他從未碰過妃嬪,那些女人怎會有孕。
但轉念一想,他和趙蘅玉的事已經持續了許久,為何趙蘅玉遲遲沒有身孕。
他心中頓時也有了焦急之意,隻能每夜都來延福殿,變本加厲地折騰趙蘅玉。
趙蘅玉每夜不到三更不能入睡,早晨便總是昏昏沉沉地醒不來。
今日同樣如此,趙蘅玉在夢中迷迷糊糊覺察到趙珣起身出去上朝了,她醒來時,天已經大亮。
趙蘅玉費力起身,偷偷從床底下拖出來一個匣子,將匣子打開,裡麵隻是放著一些雜書,將雜書移開,才看到底下的一隻瓷瓶。
趙蘅玉拿起瓷瓶,倒出一粒褐色的藥丸,也沒有就水,匆忙吞了,又慌慌張張將匣子鎖好推進了床底下。
她吃完藥,算是放心了一些,她這才走到妝台前,疏懶地開始梳妝。
燕支和花鈿來到她身後替她梳頭,趙蘅玉望著鏡中的自己,近些時候被趙珣疼愛得狠了,身上總是有些星星點點的印子,但容貌卻愈發嬌豔起來。
她避開眼睛不敢看鏡中嫵媚的女子,她問道:“我聽說,朝中依舊為了我吵個不停?”
趙蘅玉從來無意去做什麼,但不知不覺中,她在大臣的口中,竟成了禍水一般的人物。
花鈿說道:“大臣們對聖上立後的事無可奈何,隻是最近又開始為皇嗣的事吵起來了?”
趙蘅玉問道:“皇嗣?”
花鈿說道:“大臣們說,聖上登基一年有餘,卻依舊沒有子嗣的消息,他們說、說……”
趙蘅玉疑惑地望了一眼花鈿,不明白她為何吞吞吐吐起來,趙蘅玉問道:“說什麼?”
花鈿咬了咬牙說道:“大臣們說,是姐弟結合,遭了天罰。”
趙蘅玉笑了一下:“天罰?”
她用手撫了一下小腹,開始明白過來趙珣近些時候的焦躁是從何而來。
趙蘅玉盯著銅鏡微微失神。
殿外響起一陣腳步聲來,趙蘅玉轉頭望過去,看見趙珣大步走了過來,他身側亦步亦趨地跟著一個老太醫。
趙蘅玉輕撫小腹的動作不由得一僵。
趙珣對趙蘅玉說道:“蘅蘅,朕讓太醫過來給你請個平安脈。”
趙蘅玉手心捏緊了,她慢慢挪步起身。
她一直在服用斐文若給她的避子藥,她心中略有不安,不知道這太醫能夠看出她在用藥。
她慢慢走到趙珣身邊,悄悄拽了拽他的袖子,在趙珣低頭的時候,小聲在他耳邊說話。
“把完脈又要喝藥,藥太苦了,我不想把脈,讓他走。”
趙珣啞然失笑,將她當做小孩子一般悄聲哄道:“我陪你喝。”
趙蘅玉心中煩亂著急,麵上卻不敢露出分毫。
她幾度搪塞,漸漸發覺趙珣臉上的笑容隱去,若有所思地打量著她。
趙蘅玉心中一緊。
趙珣強行握住她的手腕,將她拉住坐下,他細究趙蘅玉眼中的神色,麵色稍有陰沉。
他對太醫說道:“把脈。”
太醫被他的神色嚇得一哆嗦,不敢多言,開始為趙蘅玉把脈。
一時間無人說話,屋內氣氛沉凝下來。
趙蘅玉看著老太醫皺眉,提心吊膽,她一麵猜測著太醫的神情,一麵防備著趙珣的目光,努力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良久,太醫放開了手。
趙珣問道:“如何?”
太醫說道:“這……”
趙蘅玉屏住呼吸,她感到手腕上趙珣的手指越來越用力。
太醫一臉為難,他張了張嘴,看了一眼趙蘅玉,又低下了眼睛。
趙珣眼中的懷疑愈盛,他冷聲道:“說!”
太醫一哆嗦,再不敢猶豫,慌忙說道:“貴主身子虛弱,極難……極難受孕。”
趙珣手一鬆,趙蘅玉用力將手擰了出來。
趙珣手指僵硬,他緩慢地將手指握緊,聲音艱澀道:“極難受孕?”
太醫連忙跪下:“陛下息怒。”
太醫顯然也知道朝堂上的這些爭論。
他直言趙蘅玉極難受孕,簡直像是在證實大臣們的爭論。
他們姐弟結合,遭了天罰。
趙珣聲音頹然,他道:“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