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三合一(2 / 2)

楚淩衣說:“我隻是猜測,畢竟這一切太巧合了,你多留個心眼總是沒錯的。”

阮夭指尖捏著那片薄薄的花瓣,心裡亂成一團。

教學樓四樓的走廊上,男人倚著欄杆笑眯眯地看著樓下草坪裡站著的兩個少年,薄唇彎起一個愉悅的弧度:“哎呀,被發現了。”

明明是在說著不得了的事情,但是男人看起來滿不在乎,甚至還很高興的樣子,修長手指興奮地在金屬欄杆上敲出歡快節拍,銀灰色的襯衫袖口半挽在小臂上露出流暢的肌肉線條,蒼白手指上細小刀□□錯縱橫。

“話說,那個叫楚淩衣的好學生,真礙事啊。”

“高中生怎麼可以早戀。”

男人苦惱地撓了撓額際碎發:“果然還是要受點教訓才知道乖一點,老師還是要辛苦一點呢。”

“一個林懸,一個楚淩衣”男人掰著手指一個個地數,最後發現好像十根手指可能還不夠用,他無奈地歎了口氣,嘴角弧度放大,“阮夭同學,你真的很能招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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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夭失魂落魄地回到寢室。

林懸本來正戴著耳機打遊戲,看見阮夭進來,手裡的鼠標一頓,對麵人頭瞬間被收割,屏幕上很快出現了“gameover”的字眼。

不理會隊友暴怒的臟話輸出,林懸摘下耳機,抱著手臂看著阮夭幽魂一樣輕飄飄地蕩進來。

“阮夭。”林懸開口叫他的名字。

阮夭精神恍惚地坐在桌前,聽見林懸叫他,這才顫了顫睫毛。

“怎麼了?”他喉間乾澀地問道。

阮夭心裡一直在煩著黑衣人的事情,加上目睹了楊熙宇死狀淒慘的屍體,臉色更是懨懨。

林懸本來想質問他怎麼和楚淩衣在一起的事,最後話在嘴裡轉了一圈,還是忍不住關心道:“你生病了?”

“沒有啊。”阮夭天生體質弱,被嚇到了就容易發燒。一路強撐著回來,臉頰已經漸漸燒紅了,他自己卻一點也沒察覺。

林懸眉頭越皺越緊,他天生高鼻深目,眉眼俊美卻凶戾,沉著臉的時候就看起來萬分嚇人。

阮夭穿越過來之後一直暗暗地有點怕他。

“你發燒了。”林懸伸手在阮夭額頭上試探了一下,發現阮夭前額燒得滾燙。

阮夭趴在桌子上,下意識瑟縮著躲開了林懸的手,吐出的熱氣都燙的嚇人。

“我沒有。”他還要嘴硬。

林懸乾脆用自己的額頭貼緊了他的,熱意在悶熱的初夏午後越發顯得焦灼黏膩。

阮夭眼睫上掛著豆大的汗珠,沾濕了鴉翅似的羽睫,嘴唇和臉頰都是緋色的,呼出的

熱氣帶著纏人的香。

總有人生著病都在像勾引人。

林懸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努力壓抑住自己的洶湧而上的黑色情愫。

“我帶你去看醫生,好嗎?”要是放在以前,打死林懸他都不會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對著這個曾經百般看不上眼的鄰家弟弟用著這般誘哄的語氣。

阮夭微微閉上眼睛,他覺得腦子很暈,昏昏沉沉的:“我哪也不去。”

他一生病嬌氣的性子就更加不掩飾了,半闔著眼睛用手推開林懸。

他覺得很熱,不想再有人在身邊煩他。

連阮夭自己都沒有發現,好像無形之中,林懸和他的位置完全地調換過來了。一直黏人的角色變成了林懸,阮夭反而成了那個若即若離難以企及的對象。

林懸沒有辦法,隻好舉著手表示自己不強行動他:“我幫你降降溫好嗎,吃點藥?”

阮夭哼哼唧唧地用一隻半脫了襪子的腳踩在林懸的腿上,白色棉襪卡在淺粉色的足弓上,精致腳踝仿佛上著一層瑩潤惑人的釉質。

林懸大腿上的肌肉立刻繃緊了。

阮夭好像還感覺不到氣氛的不對勁,更加用力地踩了踩。

棉質襪子往上移了一點立刻就被林懸大手捉住了。

跳舞的人,無論是足尖還是到踝骨線條漂亮的驚心動魄。林懸不自覺摩挲了下指尖滑嫩的肌膚。

“不吃藥,太苦了。”阮夭脾氣上來是真的很難辦,又愛撒嬌又愛哭,林懸從來沒有處理過這種情況,偏偏燒得有些迷糊的阮夭還非要似有還無地撩撥他,他卻強忍著自己不要做出太過分的事。

林懸沒有辦法,隻能先打電話給家庭醫生詢問發燒應該怎麼辦。

林家的老醫生是跟著林家幾十年的老人,醫術高超,在林家很有一些分量,對於林懸來說就像是從小看他長大的和藹爺爺。

老醫生破天荒接到林懸的電話,萬分詫異:“阿懸怎麼突然問這個?誰生病了嗎?”

林懸看了一眼難受得已經開始當著他的麵脫衣服的阮夭,聲音有點結巴:“就是一個朋友……可能著涼了,發燒的很厲害又不願意去看醫生,我沒有辦法隻能找你……”

老醫生不知道林懸上的是隻有男孩子的男子高中,語氣激動起來:“是女朋友嗎?”

為什麼到了這個年紀還這麼八卦啊?

林懸回過頭看了一眼趴倒在床上踢著褲子的阮夭,“咳”了一聲避開了這活色生香的畫麵:“也不……”

他剛想說不是的,卻鬼使神差地想起了阮夭委委屈屈趴在自己膝上的模樣,漂亮又嬌氣的男孩子,說一句重話都要掉眼淚的小孩。

“嗯……是的……”

老爺子那邊樂嗬嗬的,一邊給出專業的建議,完了還要感歎一句:“阿懸居然也學會照顧人了,這就是愛情的力量嗎?”

林懸麵對這種問題的時候意外的純情,雖然該摸的地方都找各種借口摸過了,要真正麵對的時候還是有點不好意思。

匆匆忙忙地掛斷了電話,林懸趕緊照著老爺子說的方法給阮夭降溫。

見鬼了,他長這麼大就沒對誰這麼耐心過。

阮夭把自己脫得隻剩下一條內褲裹在被子裡睡得很不安穩,眉尖蹙起,兩腮上緋□□人。

林懸心說這要不是個病號他真指不定要做出什麼禽獸不如的事情來。

阮夭一陣冷一陣熱的,燒的眼前人都看不清。

不過他倒是不在意對麵是誰,阮夭的本性裡對所有的人類都抱著一種信賴親近的態度,人類在小桃花的心裡就是天生可靠的。

林懸的手指時不時挨著少年滾燙光滑的肌膚,接觸到的地方就濺起一陣陣醺醺然的漣漪。

阮夭垂著濃黑的長睫,任由林懸用打濕的毛巾給他降溫,有時還會發出吃吃的笑聲。

“笑什麼?”林懸順口問道,不指望阮夭能聽見他說話。

誰料阮夭咬了咬嘴唇,燒紅的臉頰露出一種瀲灩的醉態。

“我不知道呀,我就是想笑。”他顯然還是沒清醒,軟紅臉頰靠著枕頭,唇珠像是被他銜在口中的豔色珍珠,讓林懸心癢癢的想咬一口。

想著他也就這麼做了。

反正阮夭也昏沉著神思不清,他親了親阮夭無意識鼓起的唇瓣,甜津津的,不像是甜到發膩的什麼糖果,清甜中帶著一點令人欲罷不能的香。

人生病的時候所有的反應都是最真實也是最無厘頭的,阮夭發燒的時候整個人現在就像一隻燒得爛熟的糯米團子,用手戳一戳軟肉就會陷下去,還可以揉來捏扁團成各種軟乎乎的形狀。

阮夭迷迷瞪瞪的,感覺自己的臉要被林懸這個狗東西玩壞了。

好不容易降溫了清醒下來的阮夭眨巴眨巴眼睛:“統子哥,林懸在對我的臉乾嘛?他是小時候沒玩夠橡皮泥嗎?”

“好痛哦。”他氣哼哼地抱怨。

係統自閉ing:……

第一次遇見乾反派之前先把自己嚇病的宿主,它沒有臉見其他係統啦!

“林……林懸……”阮夭還是沒有力氣,哼哼唧唧地拿開林懸作怪的手,“彆揪了,疼死了。”

林懸挑了挑眉:“用完就丟?你很好啊阮夭。”

這話說的,好像他是什麼拔吊無情的人渣,享受完了服務提起褲子就跑。

阮夭尷尬地捂著嘴咳了兩聲,心說不對勁為什麼發燒嘴巴也會腫?

他狐疑地摸了摸嘴巴,看著林懸目光凜然的樣子一時間有點羞愧覺得是自己想太多了。

說不定是什麼他沒聽過的病症呢。

阮夭主動給林懸想了個借口開脫,眼睫毛忽扇的頻率因為生病都慢下來的,本來就不聰明看著更笨了。

隨便騙騙就會自己把褲子脫了給他看看的樣子。

林懸這個臭流氓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限製級的畫麵,舌尖舔舐了一圈因為著急上火而有些乾裂的嘴唇。

阮夭:“統子哥救命QAQ,林懸的眼神好變態。”

係統現在隻想冷酷地說男人,自己引的火自己澆滅。

阮夭的病斷斷續續的,好得不是很徹底,後來清醒了也是林懸好聲好氣地哄著吃了幾片藥,苦的直咂嘴,又被按在牆上親到嘴巴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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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聯誼晚會的那天,阮夭還是有點虛弱,臉頰上總是泛著一點不自然的潮紅。

但是阮夭已經分不清這臉紅是林懸狗東西搞的鬼還是因為生病發燒。

“阮夭,你沒事吧?”化妝的還是當初那個開學典禮的小姐姐,對阮夭一直很關心。

畢竟這樣比瓷娃娃還好看的少年真的很稀有啊啊啊啊!更何況還這麼乖!化妝師怎麼弄都不會生氣,脾氣真的好好哦!

小姐姐內心狂吼怎麼會有這麼美貌的男孩子,表麵上努力憋著姨母笑用小刷子掃著阮夭嫩乎乎的臉蛋。

阮夭本身皮膚底子就很好,幾乎不需要上底妝。

小姐姐為了給阮夭化妝,還拿出了自己最貴的一套工具,勢必要讓阮夭豔壓晚會上一眾妖豔賤貨。

“真的要用這個顏色的眼影嗎,太妖嬈了吧?”

“嗚嗚你不覺得很適合他嗎,白皮膚大眼睛的人用什麼眼影都不會出錯的。”

“粉色眼影也很合適吧?要不試試粉色?”

“這太少女了吧,真的可以嗎?啊啊啊啊!”

阮夭任由少女們肆意揉弄,麵對可愛的女孩子他總是不好意思口出狂言,也學不會拒絕。

時間幾乎過了有半個世紀那麼漫長,阮夭都快睡著了,一群嘰嘰喳喳的化妝師小姐姐終於搞到大家都滿意了。

“阮同學,睜開眼睛讓我們看看。”小姐姐用手指抬起阮夭的下巴,笑眯眯地說道。

“唔。”困飛的阮夭朦朦朧朧地睜開眼睛。

“嘶——”化妝室裡所有的人在阮夭睜眼的那一刻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太、好、看、了。

小姐姐捂住自己的胸口:“此生能化出這樣一個絕世小美人,我死而無憾了。”

旁邊的人趕緊扶住她:“先彆暈先彆暈,再檢查檢查。”

眉是淡淡春山眉,眼是盈盈秋水目。

明眸皓齒,不可方物。

恍若是千百年前古神絕豔的魂魄附在了少年身上,闔眼是垂眸的年少神明,睜開眼睛便是世間最蠱惑人心的豔魂。

何謂宗之瀟灑美少年,皎如玉樹臨風前。

這便是了。

後台化妝室裡那一瞬間,安靜得連落針的聲音都聽得見。

阮夭搞不清楚狀況,茫然開口:“沒有化好嗎?”他更想說為什麼大家要用這樣一副裂開來的表情看他。

好奇怪。

“沒沒沒,很好呢。”小姐姐立馬回過神來,扶著阮夭肩膀的手都格外放輕了一點,生怕把這尊玉質的小小神像弄碎了。

“一會兒輪到你的時候小心點,彆蹭到人家身上去了。”

太完美的傑作了,誰要是敢弄壞這個妝麵,她一定要衝上去和那個臭傻逼拚命。

阮夭對舞台表演算是相當有經驗了,當即點點頭說:“您放心。”

他深吸一口氣,到後台去候場。

“統子哥,溫斯言真的會挑這個時候下手嗎?”阮夭聲音輕顫,自從楚淩衣那天和他仔細分析過後,他其實已經七七八八地信了,唯一還猶豫的就是沒有真正撞見黑衣人那滑稽可笑的玩偶麵具下是不是真的藏著溫斯言那張斯文清秀的臉。

“他說過期待你的舞台,那麼一定是說明等你跳完舞之後會發生什麼事,他估計又要作案了。隻是根據概率計算,這次的作案對象有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可能就是宿主大人。”

阮夭咽了咽唾沫小小聲地說:“統子哥我有點害怕。”

係統摸摸阮夭的栗子頭,機械音裡也能聽出來些許溫情:“彆慌,我會在你身邊保護你的。”

阮夭攥緊了指尖:“如果真的要死的話,我們可以換一個無痛道具嗎?”

他很委屈地垂著眼睛:“我怕疼。”

係統微微一怔。

不管再怎麼說,從阮夭剛剛化形開始算,到現在也不過是人類將將成年的年紀,還會怕苦怕疼。

阮夭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逼自己接受必死的結局,隻是最後可憐兮兮地向係統求一個無痛道具。

意識海裡過了良久,係統才輕輕地說:“好。”

阮夭的舞蹈天賦一直都很好,台下的楚淩衣和林懸雖然兩個人互相不對付,但是唯一能達成一致的觀點就是,阮夭的舞是世界絕無僅有的。

修長如幼竹的肢體,從天鵝瀕死般折下的細白脖頸,到泛著桃花粉色的削蔥指尖,足尖劃過的地方就是繆斯規劃的範圍。

阮夭跳的是一首由華國頂級舞蹈家編的現代舞,舞蹈中揉進了月色的冷清和水光的粼粼,每一個動作都能將台下的觀眾帶入到那個如夢似幻的水月世界。

舞蹈結束後從觀眾久久不能回過的神和延遲了將近半分鐘左右才響起的如雷掌聲中阮夭知道自己的表演成功了。

他長出一口氣,差點癱軟在地上。

後台忙忙碌碌,各色人員人來人往雜亂無章,阮夭慢吞吞地走到更衣室去換衣服。

路過的後勤人員很殷切地地遞上一杯熱水:“剛才看你表演很辛苦,累了吧,喝點水。”

阮夭接過水杯,勉力笑了一下:“謝謝。”

“你剛才跳的很好哦,我都快要陷進去了。”後勤的聲音很好聽,清清朗朗又溫溫柔柔的,好像是天生自帶著吸引人的磁場。

阮夭不由得望過去。

被鴨舌帽帽簷蓋住的屬於年輕男人斯文俊秀的臉,正從容微笑地看著阮夭。

“我都愛上你了呢。”男人笑眯眯地這麼說道。

手裡的水杯砸在腳麵上,熱水四處蔓延,燙到了阮夭的腳背。

他鞋子隻解了一隻,白皙腳背上一片慘烈的通紅。

但是阮夭好像沒有知覺似的,他隻是呆呆地看著男人,好半天才慌亂又迷茫地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溫……溫老師?”

明明是篤定的語氣,但是在真正揭開凶手的麵目之後,一切都像是夢境一般荒謬的不太真實。

“怎麼可能,真的是你。”

溫斯言壓了壓帽簷,唇畔笑意加大:“啊,怎麼不可能是我呢,阮同學。”

“我說了我們很快會再見麵的。”

他很歡快地湊到阮夭的耳邊,一字一句用那種慣於蠱惑人的優雅腔調說道:“老師從來不會食言。”

肌肉線條流暢的手臂隨手攬住了少年軟倒的身子,溫斯言哼著歌抱著昏迷的少年抬眼笑意盈盈地看了一眼正在記錄一切的攝像頭。

溫斯言張了張嘴,無聲地對著攝像頭說了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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