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看到阮夭也是微微一怔,隨即便不動聲色地收回了目光。
阮夭聲音有點猶豫地,怯生生地問好:“小叔。”
嘖,怎麼這麼軟,光是聽著就覺得很好欺負的樣子。
來人是顧容章同父異母的弟弟顧容銘,自小生了重病雙腿殘疾,一直靠著昂貴的藥物維持著一口氣。
但就是這樣虛弱的隨時都會死掉的男人,卻是顧家位高權重的二把手,看似春風拂麵待人溫和,實則心機深沉,可以輕易玩弄人心於股掌之間,聰明得可怕。
阮夭有點怕他,不敢真的去休息,搖了搖頭露出一個眉眼彎彎的笑來:“我不累,還能再站一會兒。”
顧容銘挑了挑眉,這位小嫂嫂自進門後就在家裡橫行霸道,過日子奢靡無度,幾乎是把整個
顧家當成了自己的金庫,趾高氣揚的,稍微有一點不順心就要鬨脾氣黏著顧容章吹枕邊風,惹得所有人都厭煩不已。
頭一次看到小嫂嫂這樣弱質纖纖的模樣,顧容銘好像有點理解他那個向來不近女色的大哥為什麼會淪陷了。
是意識到自己的靠山沒了嗎?
擺出這樣一副樣子是故意做給誰看呢?
顧容銘不得不承認隻要阮夭想,她可以隨時從在場的男人裡挑走一個作為自己新的靠山。換一個男人的懷抱繼續作威作福。
隻是想想就莫名地讓人不爽呢。
顧容銘把這當作是自己不願意看阮夭這樣愛慕虛榮的女人到處攀高枝的行為。聲音裡莫名添了一分冷淡:“那就辛苦了。”
阮夭沒聽出裡麵有嘲諷自己忙著找下家的意思,還挺高興:“看來顧容銘人還真的挺好的,沒有那麼可怕嘛。”
用兌換來的積分升過級的係統已經比過去稍微聰明了一點,起碼能看出顧容銘突如其來的陰陽怪氣,猶猶豫豫地告訴宿主殘忍的真相:“他隻是怕你繼續在靈堂上勾引彆人,壞了顧家的名聲。”
阮夭:“……”
笑話,我是那種人嗎?阮夭氣哼哼地叉腰。
“為了保持人物設定,您必須為自己找一個能保住下半生榮華富貴的下家,於是經過仔細的篩選,您決定……勾引顧容銘。”
“支線任務一開啟,爬上顧容銘的床。”
藏在麵紗下的絕美容顏霎時間寸寸龜裂,阮夭覺得如果可以的話自己寧願去外星生活,至少
這個地球是一秒鐘也呆不下去了!這具身體的原始數據未免也太會挑了吧!是嫌他死的不夠快嗎?
司儀站在靈堂前拍了拍手示意大家看過來。
“接下來請各位親友子孫上前敬香。”
靈堂上安靜了一瞬。
下一秒細細的交談聲又如蟲鳴一般響起來。
“嘖,這老頭子去年剛把自己唯一的兒子趕出門,現在好了,死了也沒有後人來給他上香。”
“自己作的哦,當年聽說他兒子不同意他娶新老婆,這才跟兒子斷絕關係的。”
“禍水啊禍水,今天是真的見到了。”
於是大家八卦探究的眼神又不約而同紛紛落在了一身黑裙的“女人”身上。
沒有兒孫,自然就由顧容銘這個親弟弟和阮夭來主持了。
阮夭接過燃起的線香,一粒細灰落在白皙如瓷的手背上,阮夭下意識驚叫了一聲。
上個世界死在火海裡對阮夭來說陰影實在很大,如今碰見一星半點的火星還是會恐懼。身邊
同樣拿著香的顧容銘微微斜過眼看著阮夭蜷曲起來的粉嫩手指。
嬌氣。顧容銘心裡浮起這兩個字。
阮夭自己也意識到這有點不妥,微紅著臉握緊了手裡的香。
靈堂外卻在這時候突然響起了刺耳的刹車聲!
所有人都在一瞬間回過頭。
胸口佩著一朵白花的西裝男人大踏步走進來,英俊到攝人的眉目間帶著難以褪去的凶戾野性:“做兒子的還沒到場,這就開始上香了,不合適吧?”
顧家消失已經的兒子顧瑾帶著冰冷的笑意打量了一圈參與吊唁的賓客和不由得麵帶驚惶的顧家人。
隻有他那位叔叔還是氣定神閒地坐在輪椅上好像早就料到他會回來。
顧瑾的目光在靈堂裡繞了一圈,最終定格在阮夭的身上。
他眼神裡露出些微的訝異,很不正經地吹了個口哨。
“現在的打扮很適合你嘛,阮夭。”顧瑾表情有些惡意,語氣狎昵“有這種癖好乾嘛不早說呢,我還能攔你不成?”
“顧瑾,注意你的身份,她是你的後媽。”顧容銘半闔著眼睛厲聲訓斥。
“顧瑾是知道您的真實身份的。”係統悄咪咪在阮夭耳邊說。
阮夭這下真的裂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