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匆匆趕來想為愛德華撐傘,但是少年用手推開了那柄黑傘。
已經到了葬禮的尾聲,他那幾個開始還表現的悲痛欲絕的哥哥一下雨一個比一個走得快。
他看著被雨水打濕的小神父,他看起來如此柔軟,像一隻被打濕了翅膀的黑色蝴蝶,垂落的蝶翼都在寒雨中瑟瑟發抖。
想讓人用雙手收攏他的翅膀,讓他乖巧地安歇在自己的手心。
就算是這樣,悲憫善良的神父也還是鍥而不舍地安慰著失去了父親的少年,那雙琥珀色的眼眸裡滿是金發少年的倒影。
愛德華沒有聽神父在說什麼,他好像莫名其妙著了魔,盯著那雙肉粉色的唇在雨幕中一張一合。
他應該是很冷的。
愛德華出神地想,黑發被打濕了貼在蒼白纖長的脖頸上,濃長眼睫都在顫動。緋紅的唇肉裡吐出誘惑的白氣。
他似乎不知道自己長得有多惹眼,毫無知覺地,闖入狼窩的小可憐。
因為神父靠的離自己太近,愛德華已經敏銳地發現了身後無數道不善的眼神。似乎是在厭憎一個懦弱的軟腳蝦憑什麼得到美人的青睞。
“你叫什麼名字?”金發少年突然發問。
“為什麼要來這裡?”
少年眼神執拗,阮夭有一瞬間以為自己被戳穿了,臉上都空白了一瞬。
係統在意識海裡拚命給他打氣:“加油宿主大人!相信您自己的演技!”
當然不敢不加油,這要是被戳穿了,阮夭估計自己下一秒就得被這群暴徒打成一隻七零八落的篩子。
“我覺得……我可能不是很適合這麼危險的工作。”阮夭戰戰兢兢,有點後悔這麼著急進入新世界了。
要是再猶豫一會兒,說不準就隨機到彆的世界了。
阮夭甚至開始懷念最開始的高中校園了。
啊,學生崽,多麼人畜無害。
在愛德華的眼裡,小神父像是被他陡然尖銳的語氣嚇著了,飽滿唇肉被他不自覺咬進貝齒裡,印出一個深色的齒痕。
莫名的,很想舔舔……
少年為自己如此荒誕的想法嚇了一跳。他怎麼能有這麼不敬上帝的想法。
再抬眼的時候,好脾氣的亞裔神父隻是微微笑著,細細碎碎的雨珠從他天生帶著一點緋色的眼角滑落,無端的嫵媚勾人:“我叫阮——夭。”
他一字一句,念得很慢。
這個名字對歐洲人而言實在是繞口,少年結結巴巴地重複了好幾遍,沮喪地發現自己好像總是念不準。
小神父倒是很無所謂的樣子,很寬容地衝他笑笑。
愛德華覺得他好像雨中的妖精,連笑都色氣逼人。
“其實今天來的應該是我的老師。”蠱惑似的香氣驟然竄入少年的鼻尖,小神父湊近了一點,笑容有些孩子氣的調皮,“可惜他最近身體不好,隻能讓他的愛徒,我來代勞啦。”
尾音的語氣都因為得意輕飄飄地往上勾起,愛德華的魂魄好像也輕飄飄地隨著話音升天。
小神父衝他眨眨眼,煞有介事地小聲說:“不要和彆人說哦,這是秘密。”
頭頂不知道什麼時候落下一片遮擋,愛德華這才注意到神父的手指和他的人一樣漂亮,霜白細長,握住深黑色的傘柄的時候幾乎散發出象牙一樣的瑩潤的微光。
深冬裡的雨總是刺骨而寒涼,明明自己都冷得發抖,小神父還是笑意盈盈地給小少爺撐著傘,自己依然暴露在肆虐的寒風裡,語氣像是憐憫又像是預言:“往後還有更長的路要走哪。”
銀質十字架在雨幕中微微發亮,一如小神父燦然如星的眼眸。
“滴……檢測到主角受好感度上漲60,當前好感度60。”
阮夭強行忍住打噴嚏的衝動,全身都因為用力在發抖,可惡,這場戲份什麼時候可以結束,他連《聖經》都沒有讀過啊!
這破孩子繼續和他聊天的話保準會露餡的。
慈悲溫柔的神父嘴角帶著一點平和的笑意,絕對看不出一點催促的意思:“下雨了,快點回去吧。”
金發的小少爺似乎迷戀上了神父的溫柔,依依不舍的,一步三回頭地望著他。
阮夭一擰自己濕透的袍子,跑的比兔子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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