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My Father,My Lord(12)(2 / 2)

他不知道這算不算二手煙,手指都要被他自己的指甲摳爛。精致臉龐上是一片滾燙的溫度,濃密長睫托不住眼淚,順著鼻翼滾到唇心再被少年伸出舌頭舔掉。

神父的眼淚原來也是鹹的。

諾頓自己都不知道原來他的聲音還可以這麼溫柔:“神父,你為什麼要來這裡?”

阮夭意識都模糊了,他嗆得難受,眼淚亮閃閃地綴在眼底,目光空空,好像透過諾頓在看向彆的什麼地方。

“我來,我來找我的表哥。”阮夭這個時候倒還是記得他的人設,撒謊已經成為了本能,騙子神父張口就來,“他是我唯一的親人。”

“我以為神父的一切都是上帝的,難道還會在意一個小小親戚?”紅發少年張口的時候吞吐間都是淡淡的白霧。

阮夭神色更昏,眼皮都沉重到抬不起來了。

但是他還記得看係統給他準備好的稿子,意識海裡某個乖巧可靠的金屬小方指著肚子上亂七八糟的草稿供自家宿主順利作弊。

“我就是想來救救他,姨媽來求我,不能讓他繼續墮落下去。”神父講話都費力,眼裡朦朦朧朧,語氣都柔軟三分,因此顯得更加真誠可靠,“神不會放棄他任何一個孩子。”

“我來救他,也來救你們。”

銀色十字架從胸口滑落,冰冰涼涼的金屬貼在諾頓的手腕上,凍得他一激靈。

……

與此同時,某個墮落到燒殺劫掠無惡不作的蠢貨“表哥”突然打了個噴嚏。

這真是很稀奇的事,還是在這麼緊要的場合,又是這麼赫赫有名的金牌殺手,對麵的合作方表情都有點驚異。

倒黴的嘴賤“表哥”麵無表情,外國似乎沒有打噴嚏是有人在背後罵的說法,殺手先生隻當自己是受了重傷體質還有點虛而已。

今天之後,當太陽升起時,黑城乃至整個歐洲會出現一個大新聞,古老凶殘的杜瓦爾家一夜之間接連死去了兩個少爺,死狀慘烈,殺手憑空蒸發,現在找不到一點蹤跡。

誰都心知肚明幕後凶手是誰,但是誰都不敢相信,也沒有證據指控一個年紀輕輕嬌生慣養的孩子居然有膽量謀殺自己的親生哥哥。

年輕的繼承者雙手交握抵著自己的下巴,燦爛如金子的頭發在慘白燈光下閃著粼粼的沒有溫度的寒光。

“這次的賬款24個小時之後就會到賬,我希望以後永遠不會在黑城看到閣下的臉。”金發碧眼的少爺笑容優雅,臉頰上還濺著親生兄長的血。

於是這個溫柔的微笑又顯現出一點難以言喻的森然可怖。

殺手先生麵無表情地交疊雙腿,懶懶散散地坐在高椅上同即將上任的新教父談判:“這可不行。”

少爺意料之外地挑了一下眉毛。

殺手先生站起來,他應該有一米八,不,一米九了,站起來的時候身高上壓迫感極強,黑色大衣上乾乾淨淨,卻藏不住濃烈的血腥氣。

鐵灰色的眼睛裡一點詭秘的笑意:“不知道少爺有沒有養過小貓。”

他好像很頭疼地歎了口氣,真誠地抱怨著:“養貓很麻煩呢。”

“親近一下都要被撓。”

少爺嘴角抽搐,他還不知道這隻貓和自己關係匪淺,隻是覺得他可沒興趣和一個窮凶極惡的殺手分享養貓事宜,淡淡地叩了叩青白指節:“馴貓,讓它怕了不就好了?”

高大蒼白的殺手笑起來,薄唇裂開的弧度癲狂病態:“真巧啊,我也是這麼想的。不過呢,隻是怕還不夠。”

他摘下頭頂的帽子對著少爺行了個紳士禮:“那麼,再會了。”

少爺用那雙翡翠色的眼睛冷冷地同殺手對峙,嘴上弧度卻不變,看起來好像分裂開來的麵具,上半張臉寒意森森,下半張臉卻笑容溫暖:“抓到你的貓,就去夏威夷度假吧,我記得貓喜歡氣溫高的地方。”

殺手微笑:“正有此意。”

他轉身的時候高級定製的牛皮鞋跨過一灘深紅發黑的血跡,屍體僵冷的手指勾住他的鞋跟,灰敗的渾濁眼眸死不瞑目地盯著揚長而去的殺手。

“你的哥哥好像還舍不得你呢。”瘋狗萊恩隨意踢了屍體一腳,確保肮臟血跡沒有沾到自己的衣服。

貓是很愛乾淨的。

鼻子也很靈。

“是舍不得你吧。”坐在紅木高椅上的少爺冷冷嗆回去一句,手上不自覺地摩挲過桌上一遝資料。

那是豐厚的履曆。

密密麻麻地記錄了一個小騙子堪稱輝煌的戰績。

不知道回去會不會有事。他可憐的小騙子,小神父,被槍聲嚇到腿軟還要來救他。

少爺蒼白若雪的臉上浮起一絲可疑的病態紅暈:這是不是說明小騙子對他也是有感情的呢?是因為喜歡他,才會保護他。

甚至放棄了拿走那顆目標寶石。

不知道這次的葬禮,他的小神父願不願意送一送他可憐的哥哥們呢?

翡翠色的眼眸裡漸漸漫上吃吃笑意,這座黑城日後都會是他的,小神父可以做他一輩子的神父,也是一輩子的親密愛人。

整個城市都會是他給小神父量身定製的金鳥籠。

此生都不要想著再踏出海島一步。

……

殺手先生穿著一身得體的黑風衣,好像一個上世紀的優雅紳士慢悠悠地行走在寒風蕭瑟的大街上。

柔媚花朵從鐵欄間探出俏麗臉蛋,勾勾搭搭地吸引著過路人的眼球。

鼻腔間都是淺淡的花香和凜冽的寒氣。

萊恩享受這種刀子一般的刮骨寒意,正如他享受血和火的濃烈腥氣。殺手先生難得好心情,手裡還提著一袋趁著商店還沒打烊買的棉花糖。

他記得小孩子都喜歡吃這個。

小貓應該也是一樣吧。

養貓經驗匱乏的殺手先生慢慢思索了一下,決心下次去買本書好好研究一下。雖然小貓替他的雇主擋住了一次裝模作樣的狙殺,但是萊恩決定把這種行為定義為小貓的濫好心。

以後有機會的話可以好好糾正一下。

不過這樣隨地泛濫的好心也很可愛,反正他樂意給這傻兮兮的小神父擦屁股。

萊恩從杜瓦爾家的莊園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這個時候小神父應該已經睡著了。但是神經病的殺手先生決定回去一定要逼他起來吃自己買來的棉花糖。

不過實在睡得香就算了。萊恩很沒原則地想著。

神父會不會被今天的槍聲嚇到呢?會不會不敢睡覺,還是睡著的時候會發抖?萊恩忍不住在路上就開始幻想膽子比貓小的神父縮在被子裡顫抖的樣子。

黑發從被子裡露出一點,好像在床上鋪開的海藻,月光會透過那扇小小的圓窗在他如海藻般的黑發上灑落細碎銀星。

漂亮的像他脖子上的十字架一樣。

當然殺手先生狠狠地失策了。

他拎著棉花糖,心情那麼好地推開對他來說關了和沒關一樣的教堂大門,沿著旋梯找上小神父的房間。

然後就看到了空空如也的床鋪。

被子還淩亂地攤在床上,主人卻不見蹤跡。

萊恩臉上的笑意僵住了。

鐵灰色的眼眸從圓窗裡陰沉沉的夜色一直偏移到早就冰冷的床褥上。

一隻小貓大半夜不回家,回去哪裡呢?

當然是躲在彆人家裡吃貓條了。

阮夭被紅發混混按著折騰了一通,雖然守護了自己最後的貞操,但是諾頓好像吃錯了什麼藥一樣抱著他的臉又啃又咬,唇肉被咬的腫起來,碰一下都疼得厲害。

阮夭淚眼汪汪地捂住嘴巴安慰自己外國人就是喜歡親來親去,反正隻要不會懷孕就不算。

想到一半,還沒把自己哄好,小神父聽見自己的肚子很不合時宜地“咕”了一聲。

阮夭今天一整天受了驚回來又沒吃飯,任由諾頓把他綁在家裡翻來覆去玩了大半夜,也是該餓了。

阮夭擦擦眼淚,用光果的腳尖踢踢少年裹著牛仔褲的大腿,他的襪子和鞋都被蹭掉了:“我餓了。”

小神父很可憐地跪坐在沙發上,理直氣壯地要求紅發混混給自己煮飯。

諾頓全身僵硬了一定有十分鐘,他緩緩從石化狀態裡恢複過來,年輕英俊的臉上難得露出了一點不好意思的顏色,他的手藝實在不是很好,平時都是自己隨便對付一頓就是了,從來沒有給彆人做過飯。

他在冰箱裡翻了大半天,為自己居然有一個如此貧瘠的冰箱偷偷生氣。

“火腿可以嗎?番茄濃湯呢?”少年彆彆扭扭地問他。

他可不知道神父有沒有什麼不吃的,看小神父這個瘦弱的樣子,彆是個素食主義者。

阮夭抱著一條毛絨絨毯子,他的神父袍被揉皺了,未免被粗手粗腳的年輕人弄破,他把黑袍脫下來穿上了少年的t恤。

現在的神父穿著大一號的上衣,兩條光腿盤在沙發上,吸吸鼻子:“好哦。”

作者有話要說:  錯誤的養貓手法會導致貓貓討厭你感謝在2021-10-11 23:59:59~2021-10-13 23:37:5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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