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視他超過五秒,金蜜酒杯換個手,輕輕握上去:“金蜜。”
男人和她一樣,站在浮雕欄杆邊看樓下。
路上車吹馬龍,燈火璀璨的酒店青石路上,向野站在那打電話。
他們在四樓,不是很高的位置,金蜜能聽見他的聲音。
在和對方說什麼,語氣有爭執的意思。
“我見過的這小子身邊的人裡,”男人突然出聲,“你是唯一一個能壓製住他的人。”
看著樓下,金蜜語氣輕嘲:“我能把這當作一種誇獎嗎?”
男人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看著樓下,淡淡開口:“我姐姐走的早,他跟他父親關係始終不和。從小缺少管教,除了我,身邊的人根本沒人拿得住他。”
跟這男人之間,萍水相逢,毫不關聯,他主動上前來找她,金蜜自然能想到跟向野的事脫不開關係。
但是她還是要問一句:“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
“看得出來,他喜歡你,你對他也有意。”男人的視線始終在樓下,“但是作為他舅舅,我必須得提醒你一些事情。”
“當然,聽與不聽,你個人自己決定。”
金蜜沒什麼猶豫:“請說。”
“他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男人聲音沉穩,“並非說他身份多高貴,而是生在這樣的家庭,大多數時候是沒有自己選擇的。學業、事業、愛情、婚姻,往往都隻是可供利用的條件。”
甜的吃多了,金蜜覺得口乾,她喝了口香檳,男人還在繼續說。
“這小子脾氣犟,能為自己掙出一片天地,但,這也隻是表象。”
男人目光終於看向金蜜,“你們在一起,必然還要再往下走,真到了那一步,如果他有本事,能夠掙脫身後束縛,那我衷心祝福。”
江風微微吹著,卻柔和不了男人的眉目一點。
“如果不能,我也由衷希望,金小姐不要過分傷心。”
那邊開趴的人換了個歡快音樂,有人歡呼了一聲。
這邊,金蜜靜靜聽完這些話,笑了一下。
短短幾句話,這男人是在告訴她,她跟向野不是一類人。
也告訴她,向野現在可以無限喜歡她,但他們要真走到最後一步,牽扯到家庭時,她能否被接納,讓她自行考慮。
而他的一句“不要過分傷心”,已經提前替她預判。
意思是這個意思,牛逼就牛逼在,這男人話說的太漂亮,從頭到尾沒有一個字是在貶低她的意思。
舅舅的身份,他拿捏的相當精準。
撩起耳邊頭發,金蜜不卑不亢地看著他,笑容微微。
“多謝告知。”
話說到了,男人也沒有其他的廢話,轉身準備走人。
但隨著身後一聲狗叫傳來,男人剛轉過身,身前就撲過來一團影子。他腳步穩,沒被撞倒,但本來乾淨皮鞋麵上,被赫然踩上個了一個巨大的狗爪印。
金蜜也轉身,看到一路道歉追過來的黎昔。
在終於拉住狗繩時,黎昔也看到自己狗踩了誰,臉色僵得難看。
“……對不起啊,小舅舅。”
看她一頭張揚的紅發的,但一到這男人跟前,女孩明顯怯場,“哪個,我給你擦乾淨……”
女孩說著就要下蹲,但被男人伸手就拎住了後領子:“不用。”
聲音聽不出喜怒來。
狗子一見到金蜜,興奮地什麼似的要過來,黎昔都快拉不住。而露台上的服務員也過來勸阻,說狗不能帶進來的。
“這就走。”
男人聲線冷沉。
他有些嫌棄地從黎昔手裡接過狗繩,隻在手心繞了一圈,那隻巨大的伯恩山犬瞬間就被他力量牽製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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