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重溫啊?”
把盤子收進洗碗機,金蜜轉身又去收陽台的衣服,都是昨晚向野洗出來的。陽台上還有他的幾盆龍膽,她負責澆水,修枝葉還得他自己來。
幾個月的時間,他倆徹底融入了對方生活裡。
她忙她的,葉新怡跟個尾巴一樣始終在後麵跟著。
“我最近這不靈感缺乏嘛,過去拍點素材,找找靈感。”
“帶你助手去唄。”
“這不差一個免費的向導嗎,你在待三個月……”
水霧在太陽下折出小彩虹,打斷她話,金蜜捏著噴壺,轉頭看人:“葉新怡,你今天有點不對勁哦。”
“老娘分手了,你就說陪不陪我去吧。”
……
上車的一刻,金蜜覺得十分不對勁,這姐們哪有分手的樣子。
關著車門的同時,她問她不是要賣了她吧,那會葉新怡已經買好兩人的機票,說這賊船她已經坐定了。
坐上飛機的那刻,金蜜有點意識,她之所以能陪葉新怡做出這荒唐事,也並不是完全沒理由。
她是有點“報複”那意思的。
對向野。
果然,愛情隻會把人變成傻瓜,一個斤斤計較的傻瓜。
回港城以後,金蜜也偶爾關注桐花岸的情況。但從手機上看到,與真正落到實地時,又完全是兩種感覺。
她們到的時候,已經快六點,夕陽之下,那樣破舊的一個漁村,已經徹底改頭換麵,遠遠看,牆瓦都仿佛鍍了金箔,海麵粼粼波光,美不勝收。
桐花岸成了童話岸。
碼頭是原來的四倍還要大,栓滿船隻,絡繹不絕的遊客,葉新怡掛著相機,從入村後就沒停止過拍攝。金蜜看著這熟悉,但又無比陌生的地方,時過境遷之感前所有未的強烈。
從路上走過,看到不少熟悉麵孔,還有更多不認識的年輕麵孔。
青磚街道,茅草屋和海港風的門店裝修,夏天的傍晚海風穿街而過,吹動長裙貼著金蜜腳腕。她陪葉新怡在小攤上挑了對手工耳環,貝殼和小海星,戴上耳垂後會在耳邊發出響聲。
在一家店外的遮陽傘下歇息時,她把照片傳給某人兩張。
菠蘿汁送上來,上麵霧出一層冰涼水氣,等到這層水氣凝結到一定程度,從杯壁淌下時,某人還沒回她。
心裡煩躁,金蜜猛吸一口菠蘿汁,結果被冰到腦袋疼。
“這個混蛋……”
八點,遠處的天像顆暗藍的寶石,街上亮起燈火,又是另外一番景象。葉新怡玩得瘋,金蜜喊她先找房子住。
“急什麼,再玩玩唄。”
“那你自己玩吧,我先去紅嬸那讓她留間屋。”
今晚肯定是走不了的,遊客多到人擠人,萬一找不到住宿地方,金蜜可不想在這裡露宿街頭。
金蜜往另外的方向走,她今天穿條長裙,裙擺漂亮但繁瑣,沒幾步,被葉新怡追上,拉她手肘。
“不著急不著急,再等等……”
葉新怡抓人的手特緊,金蜜被拽得腳步都打晃,轉過身撩著頭發打量她。
“你今天到底怎麼回事?”
自到了這邊,葉新怡那倆眼睛就跟長她身上,生怕她跑掉一樣。
“說,你到底搞什麼幺蛾子?”
“我哪有搞什麼……”
葉新怡臉上塗著剛才街邊的彩繪油彩,岔開話題:“對了,帶我去看向野救你的地方吧。”
“有什麼好看的……”
幾小時都沒給她回信,金蜜實在不想提這人。
“走嘛走嘛。”
最後還是帶著她去了。
為了發展旅遊業,加工廠已經遷了,小坡也平了,沙灘附近有露天燒烤,水吧和觀海的躺椅。
一派繁榮熱鬨。
海風濕潤,金蜜在離海邊有一定距離的地方撿貝殼,身後葉新怡接著電話,剛到這沒五分鐘,掛了電話又撲過來說累了。
“咱們去訂房休息吧,我突然好想睡覺。”
沙子往她腳上撩,金蜜問她是不有病。
“有病有病,我確實有病,”葉新怡打哈氣,“快走,快走,等會不趕趟……”
一路上金蜜沒把葉新怡罵死,她也不吭聲,東張西望,金蜜覺得她絕對有鬼。
到了紅嬸家外,此時夏季,籬笆牆上的月季花枝繁葉茂,徹底隔絕院內的景象。她罵著人往裡進,門沒鎖,一下推開,邁進一隻腳,然後愣住。
下秒,她迅速退出院門,抓住要跑的葉新怡。
“這什麼情況?”
葉新怡大嘴巴憋到現在實屬不易,這會終於能張嘴,忍得辛苦死了:“你不是要求婚嗎,有人把所有的都準備好了,桐花岸,夜晚,龍膽花,就等你這臨門一腳。”
說著,把她猛地往院裡猛一推,叮囑:“戒指在淡紫的花下麵。”
然後哐當一聲,隨著一句“彆給我丟臉”,門被她從外麵關上。
就,目瞪口呆。
反應了好幾秒,金蜜才緩緩轉身,往院裡細看。
院子裡是遍地群開的龍膽,在夜色和落地燈下那藍紫色簡直震撼,院子長廊的下垂著無數的燈帶,海風吹動時,燈帶如同海水波光粼粼,與天上星交相輝映。
撥開燈帶,金蜜順著長廊往裡穿行,儘頭的桌上堆滿龍膽花和紫璐草,蠟燭火光幽幽,在風裡輕輕擺動著。
大腦真的有點轉不過來了,金蜜看著周圍發呆。
“喂。”
這一聲,叫得人心一凜。
抬頭看,那個已經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