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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鍛刀村的路途十分波折。
亞瑟跟隨產屋敷耀哉從桃山出發,二人乘產屋敷家的車隊走了許久。
其實路未必有多遠,主要是車隊會不停地更換路線,分出誘餌,補充新車。產屋敷耀哉所乘的車也在隨機更換,把保密做到了極致。
最後他們在不知名的山裡停下。
但這並不是到了地方,而是之後的路需要讓鬼殺隊中的隱部隊成員接力背著走。
亞瑟身形是少年,產屋敷耀哉也不過是個小孩子,隱中的幾個人背他們得還算輕鬆,亞瑟的心情也不算太過彆扭。
鬼殺隊還有規定:去鍛刀村的人必須蒙上眼睛,塞住耳朵。
可見聞色的修行就是蒙眼睛。
亞瑟很難解釋他其實閉耳塞聽也能有所感受,甚至知道他們到哪的事。
但裝作不知情能讓這些神經好像有些過於敏感的人暫且安心,亞瑟也就配合行事,假裝不知道了。
鍛刀村的占地不大,但裡麵民居建築顯然並不老舊,街上甚至一個人都沒有。
亞瑟大概打量幾眼,發現這裡的生活痕跡很少,田地都沒有。
鍛刀村與其說是村莊,倒不如說像是一群人臨時搬入的一個落腳點。
在隱的帶領下,亞瑟跟耀哉走向村內的一棟屋子。
這個屋子地處中心,房間裡空空蕩蕩,擺設不多,隻有桌子。大概是什麼村長說話的專用地。
裡麵陸續來了一些人,先前的全部日輪刀碎片正放在桌上,戴著麵具的刀匠們全部圍在旁邊。
產屋敷耀哉剛到,一群刀匠就開始行禮問安。一個老刀匠彎著腰走過來,對著日輪刀碎片辨認了會,頓時悲傷驚怒:“這不是桑島慈悟郎的刀嗎?他做了培育師卻殞命了?!”
刀匠確實能認出自己的全部作品,更何況曾經一直給鳴柱鍛刀的刀匠。
亞瑟站出來勇於承認:“是我把桑島先生的刀弄壞了,他還在桃山,很健康。”
刀匠先鬆了一口氣,隨後老人家張牙舞爪撲來,揮舞沙包大的拳頭,恨不得把亞瑟生撕:“連愛護刀都做不到!!還把自己老師的刀弄碎了!你這家夥不配當劍士!把他拉出去!!”
幾個隱部隊的成員抱腿的抱腿,抱腰的抱腰,就算這樣也沒能完全把這個鍛刀壯漢的腳步阻止,反而被拉著拖行了好幾步。
老刀匠指著亞瑟的鼻子:“你劍士失職!!!給我滾出鍛刀村!!!”
“……”亞瑟說,“噢。”
金發少年轉身就走,毫不拖泥帶水。產屋敷耀哉微笑著迅速伸手,拽住亞瑟的衣角,語氣淡定。
耀哉說:“亞瑟隻要揮舞日輪刀,日輪刀便會破碎。普通的刀反而不會出現這種情況。我們來鍛刀村,正是為了尋找原因。”
“這種事怎麼可能!!”老刀匠聽清情況甩開那幾個抱著他的人,第一時間趴回碎刀堆附近,臉都要貼上去了。
“這麼邪門?”
“這小子和日輪刀八字不合!肯定和我們也不合!出去出去!!”
亞瑟:“……”
連主公都開始不買賬了,看來刀碎的問題對刀匠們而言確實嚴重。
亞瑟見刀匠們群情激奮,覺得為了這群人的情緒健康,他還是回到桃山打獵隱居攢煙霧比較好。
他剛再次抬腳,挪了個一步不到,身邊的產屋敷耀哉攥他的衣角手又隱約加大了一點力氣。
亞瑟低著頭,看著那隻從白色袖口裡鑽出來的小手,又微微偏移視線,打量起小男孩噙笑的小半張臉。
……算了。
亞瑟把挪出去的半步又挪了回來。
低頭研究的刀匠有動作了。
日輪刀殘片邊緣鋒銳,老刀匠徒竟然手捏起幾片,還對著刀劍屍身一陣狂亂挑揀。
他的手因常年鍛刀生出厚厚硬繭,沒有被劃破,就是看得人捏一把汗。
很快碎片便組成了一個完整的刀形,片片吻合,不留絲毫縫隙。
看顏色,正是桑島慈悟郎的日輪刀。
“……居然是真的。”老刀匠說。
產屋敷耀哉走近桌子,他需要抬腳才能看見情況,隱部隊貼心地拿來矮凳,方便他踩上去。
小男孩的態度比旁邊看起來事不關己的當事人要熱切得多,耀哉詢問刀匠:“您看出什麼了嗎?”
老刀匠捏起其中兩片碎刀:“太均勻!絕對不是外力,是從內部斷裂的……你這家夥是乾了什麼啊!!”
亞瑟收回放空的目光:“正常使用。”
本想敷衍了事的亞瑟偏頭,又看到了耀哉紫色眼眸中的期盼。
他頓了頓,最終還是補充說明了詳細情況:“……普通揮動刀沒有問題,一旦配合呼吸法使用型,日輪刀就會被我的力量崩碎。”
這種說法過於像是天方夜譚。
一個年輕刀匠拿出日輪刀,從人堆裡擠出來:“這是我失敗的練手作,你當場用給我看!”
亞瑟走到無人空地,他沉眉靜心,加深呼吸,握上刀柄,刀鞘旁有火花電弧環繞。
原地拔出的刀染上金紅,出鞘後,亞瑟借力提勁,順勢斜切。
帶火刀刃破開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