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悶哼打斷了穆蘇的傷懷,循著聲源走去,看見湖邊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正脫了上衣在清洗傷口,冰涼的湖水澆在傷口上緊咬衣襟的少年還是沒忍住發出輕微的悶哼聲。
“誰?”喬衡敏銳的聽見腳步聲,猛然轉頭,如狼一般銳利的雙眼鎖定穆蘇。
穆蘇被這銳利的眼神給嚇了一跳,隨後冷靜下來開口:“這傷口太深了得用藥才行,你這麼胡亂清洗不行的。“
喬衡看清是個乳臭未乾的小子便鬆懈了兩分,但眼神仍舊驅逐著穆蘇。
穆蘇六七年一直窩在這穆侯府,雖然穆侯府占地十分廣闊,府裡一應物品應有儘有可穆蘇還是整日隻圍在這府裡打轉,如今見著一個這樣特彆的陌生人竟有些興奮;腦海裡瞬間劃過古代人會的各種武功以及輕功,整日在府裡打轉又是個小孩子的身體他都快忘了古代外麵的世界可是充滿傳奇色彩的。
穆蘇摸索了兩下從腰間掏出一個藥瓶,看向少年道:“你血流太多了,這是補氣血的藥丸你快服下一顆。“
蘇簟秋是個藥不離口的,穆蘇漸漸的便愛在身上放些藥以備不時之需;說完見少年仍是一臉敵意的看著自己,心裡有些好笑古代的人都這般早熟嗎;想了想便直接將藥瓶扔到了少年的麵前,自己並未上前半步,降低少年的警惕。
喬衡打量了兩眼穆蘇,一身錦衣華服,再看麵前的藥瓶分明是玉做的,一眼便能看出價值不菲就這般隨意的扔在了地上也不怕摔碎;得出認知這是一個極其富貴的富家子弟,就是單純的看他好玩兒;過了片刻,他便拿起了地上的藥瓶,身體是他的最大的底氣,旁的都無所謂。
喬衡打開藥瓶拿到鼻間嗅了嗅,確認是補氣血的藥丸後拿出一顆送進了嘴裡。
那日跟隨穆侯爺回侯府成了穆侯府的親兵後已有一月,在穆侯府的這一個月他的日子並不好過,他毫無背景根基,且年僅十五歲就如此輕易的進了侯府成為了親兵,自是惹了許多人的不快;他又並不是個巧言令色服軟的人,穆侯府的老親兵都想要搓搓他的銳氣,時不時便找他的麻煩。
若是單打獨鬥便沒什麼,可惡就可惡在這些人喜歡來陰的,一群人冷著他,陷害他;層出不窮的招數讓他煩不勝煩。
今日便被幾人堵著圍毆,他不是逆來順受的人雙方動起手來,後麵甚至動起了刀子這才受了這樣重的傷。
“你是怎麼受的傷?“穆蘇見這少年終於放下戒備吃了自己的藥,便上前了一兩步好奇的詢問。
喬衡斜睨了一眼穆蘇一眼,這小屁孩兒好奇心還挺重的;不過念在自己剛吃了他的藥喬衡也並未阻止穆蘇的靠近。
待穆蘇坐到了喬衡的身旁,喬衡將手中的玉瓶還給了穆蘇:“收好,彆隨意給不認識的人。“
穆蘇接過藥瓶,聽聞喬衡的話笑了笑這小孩心地還挺好的,抬頭追問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這是怎麼受的傷啊?“
“打架被刀子給劃的。“喬衡隨意答了句。
“那你打架很厲害?是用的功夫嗎?你會功夫嗎?“穆蘇雙眼亮晶晶,連問了三句。
“隻會兩下子拳腳功夫,不過打那些人足夠了。“喬衡倚靠著樹乾雙眼微微闔上,心裡覺著這小孩兒真煩。
“哇,真的有功夫啊;那是不是還有內力?還有輕功。“
“嗯,有。“喬衡失血有些多,現下吃了藥便有些昏昏欲睡,無意識的回答穆蘇。
深夜的湖邊,一十五六歲的少年倚靠在樹乾上昏昏欲睡,六七歲的男童雙眼亮亮的嘴裡喋喋不休。
這是很多年後喬衡也忘不了的的,他生命裡最重要的人就這樣走進了他的世界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