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泊氣急敗壞,竟然口不擇言透露出了前來找茬的緣由;穆蘇這才明白原來這蘇泊竟是針對他而來,原來他的到來在蘇家引起頗多非議,再想到母親在世時不經意透露出當年嫁到常平侯府皆因蘇家遇上了些麻煩事。
如此種種看來,蘇家這書香世家也並不清淨,隻是外祖父一手應對,不曾讓他察覺。
“我是不姓蘇,臨淮蘇家也不會由我掌控;可你即便姓蘇這蘇家也絕對不會由你這等頤指氣使,隨意輕視他人之人染指分毫;蘇家世代由嫡係族長掌管,即便日後誰接替蘇家,也是由族長與族中族老協商;任何不切實際的妄想最終皆為一場空!”
穆蘇冷冷一字一句道,話語中意有所指,不知隻是簡單說給蘇泊聽還是說給蘇泊背後之人聽。
“你……你!”蘇泊被穆蘇一番警告的話,氣的說不出話,隻伸手指著穆蘇,強撐著架子。
“還有,且不論你碰掉了我的硯台不將其撿起向我賠禮道歉,有失讀書人的品行;一屆平民竟然敢用手指著本世子,如此不懂尊卑,是否有些放肆!”
穆蘇說到最後一句聲音淩厲,眼神冷漠,蘇泊對上穆蘇的雙眼一時有些膽怯,強撐著氣勢聲音卻有些底氣不足問:“什麼世子?我如何放肆了。”
“本世子乃皇上過目準許,世子之位禮部記錄在冊,你這是在質疑?”穆蘇緩緩取下腰間代表世子身份的令牌亮出,不知何時穆蘇身後一黑衣侍衛走上前來大喝:“放肆,還不跪下向世子殿下行禮!”
蘇泊見了世子令牌,又見侍衛嗬斥,穆蘇果然世子;終是沒撐住,雙股顫顫,撲通一聲結結實實跪在地上語帶顫音求饒:“我……我錯了。”
見此場麵,蘇泊身後那兩名學子也失了三魂六魄,嚇的魂不守舍跪地求饒。
“你既已知錯,本世子便不與你計較,這硯台已被摔壞一角,你當賠償並將此地打掃乾淨,不準假他人之手。”
“是,是;我馬上打掃。”蘇泊忙起身出去拿打掃工具。
學堂裡眾人鴉雀無聲,不知該當如何見穆蘇看向他們便立馬準備行禮,實在是穆蘇身後那高大威猛的黑衣侍衛十分駭人,還有得知穆蘇竟然是世子的震驚。
雖知道穆蘇出身常平侯府,勳貴世家的嫡長子日後多半是要承襲爵位;可是也沒有幾家勳爵兒子才不滿十歲便定下了承襲爵位的世子人選。
畢竟雖然立嫡立長,可勳爵世家們大都子嗣眾多,背後牽扯頗多,就連妾室也不全都是普通人家的女兒。
人多的地方利益糾紛也多,掌權者們也有自己的思量,多是要選個能為家族選個擔起重任的襲爵人選,因而都是要思慮許久,大概是在子嗣成年之後。
而且勳爵人家的子弟大多並不從科舉這樣艱難之道,也自有官位任其挑選;自古便有恩蔭製度祖輩或上輩有功,家中父輩有官位皆可有入學任官的機會。
文官大臣們為其美名也或是為其子嗣前路更為長遠,也隻將其送至國子監,那才是達官貴人家的孩子們去的地方;國子監可謂全國最好的學院,他們那曾見過穆蘇這樣身份的人,故而有些惶恐。
“諸位同窗不必如此,在下一心求學才到這裡來學習,此地為求學之地不當論身外之名;我也並不願見各位如此拘束,還請各位同窗對在下一視同仁;不因在下的身份而生疏拘束。”穆蘇轉過身來,見其他學子這般,微微額首,言語溫和真誠。
眾學子聽罷,越發對穆蘇此人心有好感,學問做的紮實認真;明明是世子身份卻並不以此恃強淩弱,若非那蘇泊挑釁估計他們永遠也不會知道;且行事讓人折服。
“穆兄所言甚是,我等必不因穆兄身份而拘束。”一學子率先開口微微額首,其餘學子隨之附和。
直至夫子來了,眾人才各自回到座位,仿若沒有這回事發生;穆蘇重新坐下,身旁的江淮已經是驚呆了,還未從方才的事情當中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