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來,就是尋回禦靈司丟失的刑具,有些丟人。
三者,重提周羽之事,若是**自然最好,即便不能,也可以抓在手中,以為籌碼。
四呢……前三個籌謀,逐一落空,他此時隻想儘早離去。充分準備一下,如何向各位主子複命。
雷引安慰自己,退一步開闊天空吧。
事態的發展,往往並不如人意。
一陣衣袂破空聲傳來,突然冒出四個白衣人,落在楚凡的馬車頂上。
大概是動靜太大,馬驚了!噅噅叫著,衝入了圍觀的人群。
四人也不尷尬,再點腳隨意落入場地中央,任由那馬車橫衝直撞。
還是那江濟海,橫空出世,上前攔住了車駕,安撫了躁動的馬匹。
不用看也知道,是你們雪域的人。無夢分明從楚凡回望的眼眸中,看出了這句話來。
四個披麻戴孝的,前一後三,站在場地中央,儼然成為眾人的焦點。
領頭的身材魁梧,頭發束成高調的馬尾,不男不女的。
他生著丹鳳眼,臥蠶眉,隻看上半截,很是英俊了。下半截戴著麵紗,也看不到啊!
身後那三個,也是一個德行,楚凡都懶得看去。
丹鳳眼朗聲笑道,“不知雷司禦,可有難事,需要我等援手?”
不等雷大人開口,林楚凡又一次搶過了話頭。“呦嗬!你們雪域,還修預言術呢?落地就知道雷大人為難?雷引啊,你為難麼?”
林楚凡言辭語調輕浮,神情戲謔,滿臉嘲笑之意。
剛剛樂於助人的江少俠,直接驚呆了!
這小子可以的,這是四麵樹敵,一個也不想放過啊!
他們剛弄死一個祝光明,還不過癮
;又言辭挑逗我,我不接話;更羞辱挖苦雷引,雷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計較……如今來了四個高手,你直接跟人杠上了?
丹鳳眼輕笑一聲,“嗬…想必,你就是林楚凡了。吾名冰嵐,乃是雪域巡察使。你可隨無夢,叫我一聲師兄的。”
儘管有麵紗遮擋,冰嵐還是做出陽光和煦的樣子,很是和善親切。與雪域兩個字,十分不符。
楚凡聽了,不置可否,回頭請示了一下師叔。
無夢視若無睹,反而是瞄著人群之後,一處角落,定神細看,不知想些什麼。
林楚凡心下了然,“見過冰嵐……前輩!請恕小子無禮了。不知幾位大駕光臨,所欲為何?竟然能踩在禦靈司之後,難能可貴啊!”
他不等冰嵐搭話,轉而對雷引大喊大叫,“雷大人,我要向你道歉。你不是收尾的時候才到,是我言語不實,錯怪你了!”
雷引並不接話,反而回頭,收攏禦靈司下屬,集結到一處。不知他下一步,是進還是退。
而邢樂,此時即便想走,也走不成了。他抱著一息尚存的徐繼春,將頭埋得很低,很低。
他聽著林楚凡四處叫囂,既有些嫉妒,又有些竊喜。
一方麵惱怒,自己都沒資格如此跋扈,他一個殘廢、病秧子,何德何能?另一方麵,恨不得他再多樹立幾個強敵,早些死掉才好。
冰嵐的行為,則更加可疑。
他緩緩將在場幾人,挨個巡視了一番。就連重傷昏迷的徐繼春,一聲不吭的冰熊,都沒放過。
冰嵐環顧全場,才輕聲說道,“在下此次前來,乃是為揭發一人。此人陰狠惡毒,擅長用毒。曾於熾焰城外,荼毒上百騎兵,罪惡滔天。其……”
林楚凡綻放笑臉問道,“是麼?冰嵐前輩,找到雌雄大盜的蹤跡了?可喜可賀!”
最先變臉色的,竟然是雷引!看來,他早就知道有此一遭?雪域,果然還是熟悉的味道。
林楚凡一手抬起,搭在肩頭,向後伸出;另一手緩緩收起,放入懷中。
他疼得滿頭冷汗,笑容卻更加明媚了。
羅綺無聲苦笑,將一隻手,緩緩放到他向後伸出的手裡,任由他鬆散的攥著。
冰嵐不解其意,“非也!我隻是探知,城外毒殺護城騎兵之人,正是你身後的羅綺姑娘。江湖人稱,黑寡婦。不知姑娘,可敢承認?”
林楚凡笑容頓收,“你娘才是寡婦呢!我真是給你臉了!什麼特麼雪域巡察使,狗屎!知道這是哪麼?炎國,熾焰城!想抖威風,滾回你北地去!什麼東西!”
冰嵐的臉色,終於對得起他的名字。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眾人隻覺周身一涼。
熊寶很是開懷,『英雄終於有用武之地了!』
它啪啪向地麵拍了兩掌,用自身的靈力,震散了冰嵐引動的天地氣息。附近又恢複了初春的溫暖。
冰嵐怒極而笑,“好,好!我乃就事論事,正規檢舉揭發。還請,林三少,不要胡攪蠻纏。”
林楚凡卻不買賬,隻覺得周身靈氣激蕩愈發厲害,“你用什麼立場揭發?雪域狗屎?禦靈司的乖兒子?還是,炎國埋在雪域的內奸、死士?”
他故技重施,搶在冰嵐反駁之前罵道,“你配麼?真是不學無術!通緝雌雄大盜的榜文,你見過麼?刑部印信,你認得麼?你知不知道,這案子是雷大人親手請奏,國主禦覽之後,蓋棺定論的。”
雷引恨不得自己今天沒來過。
果然,林楚凡並未放過他,“雷大人,請恕小子無禮,多說一句題外話。雪域中人,擅長背後捅盟友刀子,你……算了,權當我沒說過。”
冰嵐一聲怒吼,“既然如此,請恕冰嵐無禮,在此替天行道了!”
他身後三人,分彆向三個方向散開。彼此之間,仿佛有所呼應。隱隱有包圍之勢,目標正是羅綺的位置。
無夢不為所動,隻是將目光收回,單手按在劍柄之上,立場不言而喻。
羅綺微微掙脫那隻手,楚凡卻死死捏著不放。其實他沒多大力氣,羅綺實在是有些糾結,不知該如何選擇。
林飛倒是沒心沒肺,陪在幾人之間,雖然動不了,卻一點兒也不怕。熊寶已然抽出了尖牙利爪,咧著嘴看向冰嵐,眼圈微微泛紅。
雷引的態度,耐人尋味。
他恰在兩方人馬之間,也不站隊,也不表示中立。大概意思就是,你們猜猜,我是哪一邊的?
同樣處境的,還有邢樂兩人,總被忽略的可憐蟲。
觀戰之人,也是群情激昂。
江濟海,陳清霜之流,自認有些自保之力,便湊近些。普通人當然保命要緊,紛紛躲遠。
結果大戰遲遲不曾爆發,真是恨不得,突然有個人,偷襲挑撥一番。
林楚凡的動作,吸引了冰嵐與雷引。
他向後伸出是手,並不收回,而那隻伸進懷裡的手,使勁兒往外掏什麼東西。大概是他手臂骨折,掏得實在是有些艱難。看那一頭冷汗,
就知道不容易。
林楚凡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掏出一顆橘橙色的圓珠,大概有鴿子蛋大小。被他胖手一握,更顯渺小了些。
林楚凡恬不知恥地問道,“雷大人,可認識此物?”
雷引冷汗臨身,“這…下官略有耳聞,至於說親眼所見,還是頭一遭。林少果然深藏不露!”
林楚凡回過頭來,對冰嵐笑道,“你呢?可否滾遠?或者,我在此捏碎此物,來一場沒有靈氣的比武,生死各安天命?”
冰嵐臉色鐵青,背負的雙手,互相捏出血印來。
他不甘心,卻又不敢冒險。尤其是那無夢,竟然跑到了對方陣營,真是始料未及!
冰嵐羞惱之餘,隻能諷刺,“江湖中人,衝殺各憑本事。你挾毒物要挾,非大丈夫所為!”
林楚凡反唇相譏,“雪域竟然選你這種人,做了堂堂巡察使,真是前途堪憂!照我說,距離解散也不遠了。若非看在無夢麵上,今天你,還有雷引,你們一個都彆想走!再敢多放半個屁,我現在就捏碎它。滾!”
雷引二話不說,轉身即走。禦靈司麾下眾人,也是訓練有素。進退之間,雜音甚少。
林楚凡還不忘落井下石,“雷大人,記得我說的話,祝你長命百歲哦!”
雷引腳步微微一停,轉身向這邊行了個禮,這才帶著手下離去。
看熱鬨的又炸了!也不知這幾人私下談了什麼,雷大人的態度,竟然轉變如此之大?
雷引一走,場內隻剩下冰嵐四人,勢單力孤,又不敢冒險。
他陰沉著臉,盯著林楚凡看了許久,再掃一眼那掌中之物,又看一眼羅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