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溫希文對麵的李承乾,邊聽著溫希文的心裡話默默扒飯,邊悄悄觀察著他新良娣的為人。
在聽到溫希文說這些菜難吃,李承乾尚能自圓其說,是不同人的口味不同。但是見到溫希文將羊肉悄悄吐出來的時候,終於還是忍不住了。
李承乾將筷子一放,問道:“孤瞧著良娣眉頭緊蹙,似乎不太滿意今日的午膳?”
補菜的宮人們全都嚇得來不及放筷子就跪倒在地。
溫希文卻沒有半點感覺,還在專注於和盤中菜肴作鬥爭,又夾了一口魚肉送入口中,想也不想評價道:“確實不大滿意,這幾道魚菜就光吃出魚腥味了,不如找個大盆子,把這幾條魚倒一起得了,還少洗八個碗……”
李承乾明顯不高興了起來,跪伏著的宮人們感覺要哭了,菜燒的不好和他們沒有關係,千萬不要遷怒他們啊…
說著說著,後知後覺地差距到室內的氣氛有些不對,轉頭就看見趴下去的蘭玥,再看看李承乾的臉色十分難看,這才突然醒悟過來:“臣妾失言,殿下恕罪。”
李承乾雖然生於武德二年,但是也是親眼看見親身經曆了貞觀初年的艱難,十分看不慣溫希文浪費食物的行為,鄭重道:“貞觀元年,河北大旱。貞觀二年,關內蝗災遍地。貞觀四年全國大旱。又有多年混戰,突厥據北方虎視眈眈,百姓流離失所,饑不擇食。好不容易這幾年好一點了,能吃得起飯了,良娣不應當如此對待食物。”
溫希文被這段話說的有些愧疚,她熟讀貞觀史,知道在貞觀開年,大唐是如何內憂外患。在大災大難下,許多人連樹皮都沒得吃。
雖然不是主觀想要浪費,但客觀上她真的在偷偷地吐食物。浪費可恥,於是道:“臣妾知錯,請殿下責罰。”
李承乾道:“那便罰良娣份例減半半年,抄寫女則十遍。”
溫希文倒是沒有不忿,這個懲罰不算重。但溫希文終究不是生於戰亂大災中的大唐人,而是來自物食豐饒的現代社會。若是讓溫希文以後也要硬是吃下這些半生不熟菜,著實是太為難她。
她是想直接開擺,但是如果天天讓她吃這些豬食,哦,不對,說這些菜品是豬食可能都抬舉了。為了避免後續的麻煩,也為了自己的胃著想,溫希文覺得自己有必要討要一個小廚房。
溫希文便開口道:“臣妾領罰,隻是臣妾還有話要說,還請殿下恩準。”
眾宮人中有人驚訝地抬起了頭,又迅速的低下去。東宮裡多多少少有人被太子罰過,就連之前極其受寵的蔣昭訓,也因為對太子妃不夠恭敬被罰過。
而被罰的人通常不是求饒就是認罰,還想說話的,這位主子是頭一個。
李承乾也十分詫異,隻是溫希文剛過門,剛剛罰了溫希文,此時也不宜過於嚴厲,不至於讓她連申辯的機會都沒有:“你說。”
溫希文真誠道:“臣妾雖無浪費之心,但卻有浪費之實,此事臣妾認罰。但膳房做這樣的菜出來,臣妾以為膳房也當罰。”
此話一出,底下的宮人嘩然,隻不過是礙於李承乾在場,沒有人出頭。
李承乾覺得十分意外。李承乾知道此溫希文非彼溫希文,從她的心聲裡也聽出溫希文生活的地方條件是多麼優越,但是沒想到她居然連東宮膳房做的東西都看不上。
李承乾又有些不滿。雖說大唐對於夫妻之間的事情很開放,但是像溫希文這樣公然說夫家的菜不好,相當於將夫家的麵子往地上踩。
李承乾臉黑了黑,道:“良娣,你僭越了。”
“殿下請聽臣妾說完。”溫希文沒有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