狸奴縮了縮脖子,還是有些怕。
“確實,”
妙槿也道:“它雖獨自在外頭野著,但是臉盤身子卻滾圓,方才我摸著都是實打實的肉,想來是個饞嘴貨,加上一雙通碧的眸子又大又圓,是可愛。”
江稚梧又給小狸奴喂了些水,思忖道:“既決定養著它,我要不要和劉管事說一聲?”
“雨霖舍家大業大,難道還容不下一隻小畜生?”花鴆踏了進來。
狸奴瞬間緊張了起來,瑟瑟著往江稚梧懷裡鑽。
花鴆見狀,懷了幾分故意地走到江稚梧跟前,聲音有些悻悻:“就為這麼個巴掌大的狸奴,讓妙槿和我要了那麼多藥粉?現在止血的藥粉可是真的比金粉還貴,我前兩天手砸傷了都沒給自己用,你們倒是舍得。”
江稚梧以手擋在狸奴眼前,為它隔開花鴆:“按你之前說的,等段不厭和段不明事成回來,藥價自然就下來了。”
說罷掐了掐花鴆的臉:“你少嚇唬人。”
花鴆睜大了眼睛,捂著臉後撤半步,這還是頭一回有人敢捏他的臉!
江稚梧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也有些驚訝,方才的瞬間她竟把花鴆當做一個普通孩子來逗弄了。
“小五姐心情很好?”想到昨日江稚梧還為今天要和主子學習而苦惱不已,花鴆眼睛一轉,笑開了花:“我就說主子很好相處的吧!”
她心情很好嗎?
江稚梧把狸奴抱回房中,看著在軟墊上盤成一團舔毛的狸奴搖了搖頭,她不過是撿了隻小可憐,狸奴抱起來軟軟的,她也就不小心跟著放鬆了神經,跟許鶴沉可沒有關係。
想到這裡,她趕忙到書桌前抽出筆墨紙硯,將許鶴沉為她展示的一招招一式式憑借著記憶畫了下來。
先是在指尖環繞,再以掌心推托,隨後又接了一個什麼,最後便是以五指握緊了,向前刺。
接了一個什麼呢?
當時有一扇風撲到了她臉上,如手掌輕撫,讓她有瞬間頭腦放空,此刻再挖空了記憶,也想不起那一下是如何銜接的,思來想去,隻得放棄,糾結是否應該找許鶴沉問問,猶猶豫豫間,卻在宣紙上看到一隻不知何時畫成的手,顏筋柳骨,修長乾淨。
她心頭一顫,立刻晃了晃腦袋,撕下宣紙匆匆跑到到燭台前,正要放上去燒了,又覺得那隻手實在好看,不舍得其付之一炬,糾結了幾息後,索性將紙反複對折,同被拒的絲帕一起收在了手袋中。
至於那被遺忘的一式,江稚梧讓自己不要再多想了,說不定練著練著,那招式便能連起來呢,這世上總有些事需要摸著石頭過河,十日後許鶴沉還要驗收,她得趕緊練習才是。
暗自下定了決心,她決定現在就出去找個僻靜地方試試刀。路妝台時她下意識朝窗子望了一眼,對麵樓閣窗前依舊立著那扇疊翠鎏金的屏風,即使是遠觀也能分辨出其上精美的畫作和不菲的用料。
隻一眼後,江稚梧快速收回視線,生怕其後人過於敏銳的神經會察覺到自己的窺視。
屏風後,許翎正拿著一封信仔細讀著,眉頭深蹙。
侯在一旁的劉管事以為他眼睛不舒服,道:“少主,可要老奴來讀信?”
許翎擺手,把信放在燭台上燒了:“邊關在打仗,姓晏的還有功夫在京城修建跑馬場,司空那群飯桶竟然真的在半個月內給他建出來了一座近百畝的馬場,開土,修漕,買馬,一筆筆都是費用,當初要修通關棧道司空哭著喊著說沒錢,這會兒能掏出銀子了。”
劉管事垂眼道:“他是天子,自然想要什麼就有什麼。”
“仰仗他爹罷了,不然,他也配?”
許翎一聲嗤笑,搖搖頭,沒有再多言,撣了撣飄落在袖子上的紙灰:“姓晏的邀我十日後到城南的跑馬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