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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飛情看著兩人起身洗漱,一直在那裡如樹一般站著,眼神從未離開過官二鐘。
官二鐘被她看得心裡有些發毛。
他們才認識多久?
這姑娘......不會對他一見鐘情了吧?
官二鐘心中突然蹦出來個奇怪的想法,卻馬上咯噔一下收了回去。
他愈發確定這不是洛支宜,因為記憶裡,這個兼職半個竹馬的長官是一個極其冷淡又好像什麼也不在乎的人。
怎麼可能用這樣的眼神看他。
王宵之卻始終低著頭,沉默得十分不對勁。
換做平常,他怎麼可能接受任飛情這麼直晃晃地看著站在這裡,還用那樣的眼神看著官二鐘?
背後的任飛情突然張口:“跟著我行動,以後。”
官二鐘的背頓了一下。沒有否決,也沒有說好。
“回溯的機會隻有一次。”任飛情在身後緩緩道,“跟著我,我會時時刻刻護著你。”
本來打算微微放一把,讓他自己試著飛一段時間,誰知道一不留神,人就被彆人算計了。
“......”官二鐘垂下眼簾,“謝謝你的好意,但可以帶上我朋友嗎?”
他看著明顯不對勁的王宵之,心裡冒上一大個泡的擔憂。
二十年的兄弟,官二鐘知道王宵之在想什麼。
內海裡人不殺人是天性,是仁義,是道德,是人活得還算是像點人;在外海裡,人若是殺了你最親近的人,就算那個人最後被奇跡般地複生了,你想不想殺人?
殺人償命四個字,不是一種習俗,而是一種以心換心的報複。
可是......
陳九濤看起來太陰了,貿然出手肯定不好對付。
任飛情定定看了王宵之一眼,最後目光移回官二鐘身上,幾刻後,竟然吐出了一個嗯字。
官二鐘放下茶缸,扭頭看向任飛情,神情真摯:“任小姐,真的很感謝你。不過現在,我有些私密的話想同我朋友說......”
任飛情臉色微寒,修長茂密的睫毛往下一垂,聲音極小地哼了一聲,不知為何耳尖有點淡淡的紅。
“我在外麵等你。”
官二鐘感謝地看了看他,任飛情再次翻出窗外,留下官王二人呆在屋中。
官二鐘輕輕地喚了聲他的名字。
“四狗。”
王宵之始終低著頭,露出的肌肉緊實的雙臂整理著什麼東西。
一聲不吭。
官二鐘微微歎了口氣,語氣愈發柔和起來,“四狗。”
“王四狗,你說句話呀。”
他靠近他身邊,拍拍他的肩膀,像無數次那樣。
王宵之始終垂著眸,乾著手上的事情,隻是手腕處有些隱約可見的抖。
“這被子都疊了幾遍了。”官二鐘好笑道,拿過他手裡不知道第幾次疊得方方正正的被子塊兒,拉住他的胳膊,“好四狗......你跟我說句話呀,好不好?”
王宵之的身形猛地一抖,臉卻微微彆過去。
“你跟著我進來......本來就......賭上了性命,”官二鐘微垂眼瞼,“我隻想,活下去。和你一起活下去。我們一直一直做最好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