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水歪頭朝金承羽看去,對方勾唇淡笑,還是那副溫潤有禮的姿態。
杜若水見狀冷嗤一聲,學著他也勾唇笑了起來,她心裡暗暗吐槽著,這位太子不愧是金曼珠一母同胞的親生哥哥,與金曼珠相比較,心機深沉隻有過之而無不及。
貴客被請去了太子殿,金承羽擺了一盞熱茶招待她,將人請來也不說話,兩個人就這麼安靜的坐著,相顧無言,一壺熱茶品到了夜半三更。
杜若水也是坐得住,懷裡啥時候被塞了個湯婆子都未發現,等她醒過神來時才發覺已經更深露重。
出來這麼久了,那小孩兒不會以為她丟下他跑了吧?
杜若水連忙起身致歉,“如今夜已深,不便再多逗留,多謝太子今日款待,再會。”
金承羽端著茶盞,臉從一片熱氣中抬起,他無言點點頭,望著杜若水的背影將手中的茶一飲而儘。
滾燙的熱意從喉間滑過,金承羽麵不改色,隻是手用力收緊,生生將茶盞捏了個粉碎。
杜若水匆匆回到西殿時,房門緊閉,庭中沒有人影兒,她僥幸的想著,或許那孩子是等的太困便睡了。
輕輕關上房門,杜若水一轉身便模糊看見床榻上坐著一個人,“小水?”
杜若水拿起一旁的燭台,手指一點,蠟燭就重新燃起,她端著燭台走了過去,借著燭光看清榻上的人影兒。
小水一身單薄的中衣,小臉兒慘白,他眨著水氣迷蒙的眸子,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聲來。
“姐姐……”
豆大的眼淚一顆連著一顆往下墜,濃密纖長的睫毛被打濕,黏在眼眶邊濕漉漉的粘著。
杜若水沒安撫過傷心掉眼淚的小孩兒,她在床前站定了一會兒,不知該如何做。
小水忍著抽噎,就隻是倔強的掉眼淚,他忍著哭腔,“小水還以為,姐姐不要我了……”
眼淚一顆一顆往下落,單薄的身子顫抖著,他穿的少,不知坐了多久。
杜若水將燭台放到床邊的木架上,手搭上他的肩膀時,衣衫上仿佛淬了一層冰,怎會如此冷?
杜若水抓起被褥往他身上一卷,將人裹成一個圓球,她半個身子坐到床榻上,神色十分認真的告誡到,“無論如何,都不能傷自己的身體,若是染了風寒該如何,以後多穿點衣服,體質冰寒還是能養好的。”
小水眼角的眼淚還掛在臉上,他紅著眼眶,鄭重的點了點頭,有些急切的討好道,“小水都聽姐姐的,隻要姐姐不丟下我,小水會好好聽話的。”
杜若水心中低歎,這小孩兒從前過得不好,遇上一個稍微對他好的人便容易患得患失,但如今也沒法子,隻能將人細心養著,或許長大些就好了吧。
小水的身體是冰的,被褥也是冰的,捂了半天也沒暖和,杜若水隻好脫了外袍,鑽進被窩裡抱著小孩兒。
早知道就將那個湯婆子給順回來了,塞給小水還能將人再暖暖。
小水的身體冷的像塊冰,杜若水圈著他十分僵硬的身體,有一搭沒一搭的輕拍著他的背,凡人哄小孩兒睡覺的法子應該是這樣吧,或許再唱首搖籃曲會更有效果,但杜若水不會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