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鐮刀上突然心灰意冷的斬波，湯穆眨了眨眼睛。
雙手握著死神鐮刀的握杆尾端用力搖了搖。
被鐮刀挑起在半空的斬波如同一條鹹魚般，跟隨著鐮刀的搖晃而搖晃。
雖然哪怕是靈魂狀態的斬波依然戴著麵具，但這名鐵血戰士身上透露出的頹喪氣息讓湯穆知道，它此刻的心情必然非常不好。
不至於吧……
不就是輸了一場決鬥麼？
雖然靈魂出竅了，可你現在也還沒死啊。
湯穆做過人，現在又是一隻貓，可它沒做過鐵血戰士。
在它還是人的時候，都沒辦法理解其他人在想些什麼。
更何況是另一個種族另一個文明的思想。
人與人之間，注定是不能完全感同身受的。
所以湯穆一直覺得，那些有很強同理心，可以理解他人苦難的人，都非常寶貴。
“讓我消散吧，這場決鬥是你贏了，這顆星球依然是你的，我們不能殖民它。”
被鐮刀挑起晃蕩的斬波無力的抬手擺了擺，歎息般的用鐵血語說出了這麼一番話。
“叮！主線任務，讓地外文明承認月球是你的地盤，已完成。”
“獎勵：本世界自由出入權、本世界敵對生物投影召喚權。”
“本世界敵對生物確定為異形（可進化”
一連串係統彈窗跳出，湯穆卻掃視了一眼，點了點頭。
既然主線任務已經完成了，那也用不著折磨這些傻大個了。
湯穆收回鐮刀，一把抓住斬波的靈魂將它塞回它的身體裡。
原本躺在地上，已經完全失去生機的斬波垂死病中驚坐起！
蒲扇般的大手扣住臉上的貓臉麵具，一把將麵具扯了下來，隨手丟到一旁地上！
用力過大，那含有不少高科技技術的麵具貼著地麵滑出了幾十米。
沒有了麵具的遮擋，湯穆此時已經能完全看清它那如花蟹般分裂的嘴巴，還有那一頭標誌性的臟辮。
鐵血戰士的模樣以人類的審美來看無疑是猙獰的，隻能劃分到怪物那一類。
但湯穆卻能從這張大口喘氣的臉上看到一絲落寞。
“你又何必救活我呢？神聖的決鬥結局不該是這樣的。”
坐在地上的斬波喘勻了氣，低著頭顱，如此呢喃自語了一句。
湯穆聞言一愣，大概猜到了它想要乾嘛，往前邁了一步，但最後還是停下了動作。
斬波看了湯穆一眼，輕聲道：“謝謝。”
言罷，斬波彈出手中的腕刀，一刀刺入了自己的喉嚨！
綠色的鮮血順著傷口被呼吸的空氣推出，傷口處甚至咕嚕嚕的吹起了大大小小的血泡。
這名鐵血戰士的屍體略微抖動了一下，便沒有了任何動靜。
或許是因為它們的傳統，又或者是身為鐵血戰士的驕傲。
無論是什麼原因，在場決鬥中失敗了以後，即便已經被湯穆救了回來，還是選擇了自我了斷。
看著地上的屍體，說實話，湯穆並不太能理解它們是怎麼想的。
雖然它有能力製止這名鐵血戰士的自殺行為。
可它真的有資格那麼做呢？
湯穆不知道，它也不想去想那麼多。
如果可以不用帶走彆人的生命，湯穆會很開心。
可既然斬波在臨死前還向自己道謝了，那自己的選擇應該是沒有錯的吧？
不管怎麼樣，這場按照湯穆的設想，本該是開開心心，在惡作劇和打鬨間結束的決鬥還是以一人死亡為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