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親都遇害了?
淮羿完全明白她的意思,沉默著點了點頭。
陳貴妃是謝微親生母親,而父親是凡界皇帝。
虞熙驚訝的一時合不攏嘴。
倒不是她沒見識,或是為謝微的權勢所懼,而是一般來各大門派做弟子的,皆是家中窮苦之輩,吃不上飯,來這裡吃苦修行,亦或是小富小貴,來見見世麵,不過也就停留兩年,很快就會逃離。
這般家裡有一座金山,卻還留在這裡受苦的。
少見。
當真少見。
“師兄,我早就叫她離開那個,吃人的地方,她為什麼不聽?”
謝微轉頭看他,眸中支離破碎,眼睛泛著紅絲。
終是少年熱血難抵排山倒海般的苦難。
想起平時謝微肆意張揚的模樣,虞熙如今看他這般,實在是太不忍心。
淮羿是他師兄,更是他一進蜀山就帶著他,安能不動容?
他走過去,將謝微的頭攬到自己身上,讓他靠著自己,
“彆難過,還來得及,沒有消息說陳貴妃不在,這就是最好的消息,我們還有機會。”
謝微被淮羿抱住,好似心中的悲痛一下子開了閘,眼淚全都翻湧出來,他抱住淮羿,
“師兄,師兄,我不想她有事,雖然她從來沒有照顧過我,也不喜歡我,恨不得我去死,可我就是不想讓她有事……”
恨不得他去死?
虞熙在旁邊大口吃瓜,忍不住又捂住嘴。
乖乖,他們家真是夠亂。
聽見少年這般說,淮羿歎了口氣,摸摸他的頭,
“我不會丟下你不管的。”
於是離開之後,當天夜裡,虞熙不知怎得醒了,摸到床上無人,走出去,看見淮羿在望月。
虞熙打了個哈欠,懶散靠在門框上,她隻披了件外衣出來,月華之下,美人端俏,
“明天就動身去長安了,你還不好好休息?”
虞熙看見淮羿轉頭看她,眸中難免傷懷。
謝微遭此巨變,他身為他的師兄,又怎能獨善其身?
虞熙看著他,盯著他的眼睛片刻。
有時候,對視便是魂靈的交談。
淮羿隻這樣和她看著,不說話,但又好似一時間說了很多。
皎潔的月華照在虞熙身上,他很快看見虞熙抿了抿唇,
“好啦,我會陪你去的,我也心疼謝微的好不好。”
她將手伸出來,等他牽上,
“走,進來睡覺吧。”
*
虞熙長這麼大,還沒來過長安。
他們到時已入夜,可長安繁華,長街如龍,火樹銀花,儼然一副不夜城的盛況。
虞熙心中雖有流連,但想到這萬人熙攘之處,卻是謝微的傷心地,也沒那般高興了。
謝微是四皇子,上麵剩一個大皇子哥哥,為皇後所出,還有三個弟弟,與他一樣是庶出。
若論寵愛,自然是大皇子一馬當先,但皇後生性膽小,教導的大皇子也懦弱怕事,其他更沒有可堪大任之人。
因而謝微作為最有可能繼承皇位之人,進入皇宮便以儲君身份,虞熙和淮羿也受到上賓待遇。
一路無話。
從正乾門走到皇宮大內,是一段既長久、又漆黑的路程。
四下隻有步履匆匆,眾人踩在青石板上的腳步聲,而眼前唯一一處亮光,便是前麵開路的那兩個太監手提的燈籠,其他遙遙看不見儘頭。
虞熙心歎,這皇宮這般龐大,其中庭院深深,長廊遍布,若是真無人指引,怕是很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