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副局長啊。
真如同賀部光修那人所言,在他離開後應當就已經開始著手準備這一切了,根本就沒有給他們選擇的權利。
五個人對視了一眼。
“快點離開吧,暗殺王要來了。”
這個時候旗會才知道了賀部光修嘴裡所謂的,隻需要幾息之間他們就會死亡的人物是誰。
按照剛才那個機械警官所說的話,如果是魏爾倫的話,他們能夠反抗的機會的確不大,甚至存活的可能性也不高。
怪不得賀部光修會說的那樣的肯定,真是驚人的分析異能。
可是賀部光修所言是在三天前,在三天前就已經對今天的事情有預料了嗎?
冷血疑惑的開口詢問:“為什麼他要殺我們?”
“因為要帶走中原中也,原先的同伴就是障礙。”宣傳官理解的很快。
鋼琴家看向了藤木友介戴著的耳機:“我們給中也留個信號再走可以嗎?”
他的語氣充滿了尊敬和詢問,如果到了這個地步,還要反抗賀部光修的話,就是一隻腳已經踏進了死亡線裡麵。
“不可以。”藤木友介重複了耳機裡的話。
鋼琴家明白了,賀部光修想要一個秘密屬於自己的組織,那麼這個組織就不能出現在明麵上,那些影子的異能力,大概就是偽造成他們已經死亡的假象,來借魏爾倫的手消除掉他們的痕跡。
這樣誰都不知道他們還活著,一切都隱藏在黑暗下麵,觸碰不到的情報組織。
這才是賀部光修跟森首領交易的內容全部。
真是個可怕的男人。
宣傳官為自己敢獨身一人去找賀部光修談判的從前的自己,充滿了敬佩。
外麵的汽車聲接近,能夠聽得到這輛車的馬達肯定是重新組裝過的,轟鳴聲很輕易的讓信天翁分辨出來價值不菲。
五人對視一眼,迅速往後門的方向去,順便還帶上了一隻藤木友介。
六個人團團圍繞在後門,每個人都搬走了藤木友介的一塊磚頭,六個人麵麵相覷,看著藤木友介閉眼專心致誌的操縱影子。
即使他們已經離得有一段距離了,依舊能聽到‘舊世界’那邊嘈雜的聲音。
酒瓶破裂的聲音砸到了地板上,桌子椅子都被同時間摧毀,甚至能看到唯一開的窗戶裡麵飛出來的木屑。
過了一會藤木睜開眼:“你被砍下了腦袋,你被腰斬了,哦你快被重力碾成肉泥了,你被砍斷了雙腳還刺瞎了眼睛,你被……”
他一個個的敘說現在魏爾倫對影子們做的事情,幸災樂禍的樣子讓五個人出了一身冷汗。
“好了不要再說了……”作為裡麵聽起來最慘的那個,信天翁打斷了藤木友介的描述:“話說你的賀部大人真的不怕我們不遵守他的命令嗎……”
“噗。”藤木友介發出了一聲嗤笑,帶著明顯的嘲諷。
“你笑什麼?”
“你們以為賀部大人是什麼樣的存在啊?”
藤木友介站起身來,企圖用最高貴的詞彙來形容賀部光修的強大,但是卻發現最近在書本中學到的詞語,都不足以用來形容他的賀部大人,最後又坐了回去。
[激情光修廚企圖將他的思想灌輸給每一個認識的人。]
[賀部大人賽高。]
[誰看了一說一句忠實信徒。]
[我想起原先賀部光修腳趾扣地了,幸好現在藤木沒有開對講功能,否則光修又是新一輪的扣出三室一廳。]
本來賀部光修是不知道的,光屏上忽然刷起了各種各樣的彩虹屁,賀部光修尷尬的咳嗽了兩聲,壓住了對講機:“藤木……不要在旗會的人麵前說那些令人羞恥的話……”
藤木友介的話憋在嗓子裡,臉蛋憋得通紅:“反正,賀部大人對於每一件事情的把握肯定都是百分之百。”
質樸的總結。
“百分之百啊。”作為一名醫生,百分百這種詞彙從來都不在他的認知中,醫生的腳因為剛才的快速移動還在顫抖,他虛弱的扶住了旁邊的輸液管,忍不住歎了口氣:“賀部大人,以後請多多指教了。”
“就這麼簡單的換上司了?”信天翁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了冷血,他妥協的速度太快了。
“難不成阿呆鳥你想回去嘗試一下怎麼當一個瞎子?”鋼琴家調侃。
信天翁就閉嘴了。
*
此時亞當正在給中原中也敘述具體情況,因為不想簽署不能在魏爾倫被逮捕後對話的條約,在被拒絕之後遺憾的給中原中也表演起了仿生人的玩笑。
他將自己脖子的關節鬆開,伸長了脖子,前後搖擺,做出了人類難以理解的動作:“鴿子!”
中原中也無視了他往前繼續走。
亞當頓了頓:“不好笑嗎?”
“一點都不!”
“可是賀部大人對我的表演很滿意。”
中原中也的腳步停了下來,他回頭去看亞當:“賀部光修?”
“是啊,就是把您的身份從‘荒霸吐’的調查資料裡完全抹去的那位副局長,因為他我們在調查您的身份的時候廢了不少的功夫,他就很喜歡我的這些笑話。”
中原中也想起了那個每次見麵的時候,都溫柔的衝著他笑,照顧著他的每一次情緒的家夥,奇怪的思緒上湧,他不理解:“為什麼他會消除我的身份信息?”
亞當思考了片刻:“本機也不知道,但是在人類的世界裡,沒有血緣關係還無私奉獻的,一個稱之為‘戀人’,另一種稱之為‘朋友’。”
那個家夥,居然還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為了他做了這麼多的事情,他居然還大言不慚的跟賀部光修說什麼還人情的話。
這怎麼還得清嘛。
中原中也懊惱的撓頭。
“鑒於本機的理解,這都是親密的關係,所以說為什麼賀部大人喜歡我的笑話,而您不喜歡呢?”
“那個溫柔到離譜的家夥,你做什麼他都會鼓掌稱讚你吧!”
“可是為什麼……”
“你是十萬個為什麼嘛?”中原中也的手扶在了欄杆上,往旁邊墜落下去:“我可是很忙的,沒空跟你解釋這些亂七八糟的……”
*
藤木友介在魏爾倫離開之後回到了‘舊世界’的台球吧。
旗會的人已經全部按照賀部大人的要求離開了這裡,他們將會成為賀部大人在國外的情報組織。
外麵的陽光已經完全照亮了這家台球吧,照亮了所謂的血腥場景。
斷臂,殘肢,到處都散落著,鮮血迸濺的四周全是,
他的異能所造成的影子隻剩下了四個,宣傳官的影子屍體不見了,其他的都可憐巴巴的被重力碾壓的不成樣子。
“真可怕。”藤木友介形容,雖然影子屬於半身,但是痛感並不會傳導到自身的身上,畢竟你踩影子一腳,你也不會痛。
但是看到麵前的這一切,藤木友介還是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藤木,去四周看看,旗會的人有沒有給中原中也留下什麼信號?”
[所以說小光修是怎麼發現旗會還是給中也留了信號的?]
[你們也是亞當嗎?十萬個為什麼?]
[不要老問劇本組是怎麼知道結果的,他們又不會給你們解釋過程。]
[啊啊啊啊視線一轉就是中也為了躲亞當上了魏爾倫的車。]
[兄弟打架——]
真有啊。
賀部光修挑眉。
藤木友介四處的打量了一下,作為綾辻先生的助手,他的觀察能力直線上漲,所以他很快的就發現了屋子的角落裡有一箱牛奶,上麵的商標被撕壞,露出了一個小小的徽章,上麵畫了一個§。
符號一看就是匆忙之間,留下的,字跡輕輕用手一碰,甚至墨水都還沒乾。
“有。”藤木友介問賀部光修:“要我處理嗎?”
賀部光修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看向了外麵那顆高樹上嘰嘰喳喳的鳥群:“不必了。”
按照道理來講,現在藤木友介應該啟程去太宰治那邊了,但是他卻沒挪動步伐。
賀部光修問他:“怎麼了?”
藤木友介撓了撓頭:“那個叫做信天翁的家夥,給了我一把鑰匙,說是給中原先生的摩托車禮物,讓我交給中原先生。”
“你答應了啊。”賀部光修想了想:“也不是不行,太宰君那裡也不著急。”
“可是我怎麼交啊……”藤木友介說:“隨便拋在這裡的話,中原先生可能會看不到的……”
賀部光修笑著問藤木友介:“最近聽綾辻君說,你沉迷於他書櫃裡那些愛情故事?那些故事裡應該有一兩幕生死離彆的場景吧。”
藤木友介理解了。
*
中原中也在被魏爾倫打到快要失去意識的時候,被中途來的太宰治丟到了舊世界的門口。
他聞到了血的味道,中原中也搖搖晃晃的撐起自己的身子走向了屋內。
“中也……”信天翁躺在中也麵前,口中不停流著血,他虛弱的聲音很快的被捕捉到了。
中原中也猛地撲了上去,將信天翁抱到了懷裡。
他的情況沒救是一定的,他的雙腳都潰爛了,整個人躺在那裡,如同失去了靈魂一般,他的眼睛失焦,很明顯他已經看不到了,但是他的一隻手卻死死的抓住了中原中也的衣服,扯著中原中也去看他的右手:“我救了醫生……快幫他處理一下……”
信天翁的右手握著醫生的衣領,他的聲音已經很疲倦了,卻依舊頑強的用看不見的眼睛捕捉中原中也的位置。
但是醫生的身體,沒有腰部以下的部分,血糊糊的界麵讓中原中也不忍直視。
“嗯。”中也的聲音快要顫抖,但是卻害怕被聽出來,他努力張開嘴回應:“醫生就交給我吧。”
“中也……我的車庫裡有一輛摩托車。工作、用的、珍藏的……隨你……用……”[1]
信天翁的手失去了力氣,垂到了地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聽到中原中也悲痛到撕心裂肺的哭腔,藤木友介縮了縮脖子。
賀部大人……我好像……演過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