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是個討厭的家夥!
——光修你今天要一起出去玩嘛?
——光修你的鋼琴彈的怎麼樣了?
——哈哈哈哈,今天要出差不能見麵,先把一整天的開心笑給你聽好了。
密密麻麻的往下翻,大多都是亂步發來的。
光修伸出手來捂住了自己的心臟,跳著疼,疼的他不由自主的用指頭在上麵按壓。
光修就這麼趴著。
人是很奇怪的生物,在不舒服的時候,大腦也會跟著發熱,即使不是身體上的病,而是精神上的。
光修將自己的腦袋埋在了自己的手掌心裡麵。
電話響了,光修連看都沒看就接起來了。
“喂?”光修的聲音沙啞的厲害,還帶著因為哭泣沒有完全通暢的鼻子帶來的悶響。
“……你這是怎麼了?在哪個女孩的被窩裡折騰了一晚上?”
“你知道現在是幾點嗎?”
“五點!”太宰的聲音精神的像是在大半夜蹦迪之後又去遊泳了。
[如果太宰說他不是故意的我是不信的。]
[大概是太宰也沒想到這個點光修沒睡覺吧。]
[畫麵一轉就是安吾還在工作,哈哈哈動畫組你怎麼回事?]
[對比起來了!]
[笑死,隻要工作沒結束,安吾就不下班!]
“你不要逼我換手機號太宰。”
“可是亂步先生總歸會有你新的號碼。”
“……”說道亂步,光修就像是氣球沒了氣,蔫了下來:“有什麼事,說吧。”
“今天脾氣這麼好?”
“我還沒睡醒,趁著我現在腦袋還不清楚,最好快點說。”
“我想跟你們異能特務科談談。”
“可以。”
“我的意思是讓你代表異能特務科跟我談談。”
“知道了,我掛了。”
“嘟——”
電話突兀的被掛斷了,太宰看了看手機,表情一言難儘。
“啊嘞?這也太好說話了點,下次還是這個時間點給他打電話好了。”
想了想,太宰又給光修打了回去,打算得寸進尺一些,結果他的電話那頭秒接了,隻是接的人不對。
【‘抱歉,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啊……被拉黑了……”
[為什麼被拉黑你心裡沒點數嗎太宰!]
[哈哈哈哈哈該,叫你在光修這麼難受的時候還作死。]
[主要是皮習慣了,這兩個人互相看不慣眼這都多少年了?]
[肌肉記憶。]
[主要是這個點太宰才做好準備工作吧。]
淩晨,在異能特務科開始上班的時候,光修給安吾打了個電話。
如果不是彈幕提醒,他差點忘了還在加班的安吾。
“副局,日安。”
光修能聽到安吾那邊敲打鍵盤的聲音。
噠噠噠的青軸聲音非常悅耳。
一看就是手速已經練起來的社畜。
“太宰要見你。”
“啊?誰?”
鍵盤的聲音停止了,隨之而來的就是安吾不可置信的聲音。
在mimic的事件之後,安吾就再也沒見過太宰,甚至連lupin酒吧都沒去過。
不是太宰原不原諒安吾的事情,而是安吾無法原諒當初的自己。
這很糾結,安吾做這件事情的時候異常的堅定,但是卻在做完之後心生愧疚。
“太宰治,你決裂的朋友,他有事求你。”
“太宰……有事……求我?”
“你是複讀機嗎安吾?”
“不,我隻是太過於震撼了而已,如果不是這句話是從您的嘴裡說出來的話,我要以為是誰在跟我惡作劇了。”
安吾將難得將電腦關機了,然後將眼鏡拿了下來放到了旁邊,用手輕柔自己的太陽穴。
“那有關於太宰現在的手機號……”
“我拉黑刪除了,我不愛記手機號,你自己去查。”
“……”
[那是因為什麼?哈哈哈哈哈。]
[記憶力超群,三天背223頁的副局說沒記住。]
[安吾:我信了。]
[主要是想讓安吾主動去跟太宰聯係吧,光修已經在做後續準備了。]
“我不喜歡將不重要的東西占據我的大腦,對了,今天不舒服,幫我給局長請個假。”
“好的,是生病了嗎?需要我來探望嗎?”
“不用,我去休息了,彆跟藤木說,我暫時不想在家裡迎接客人。”
“明白了。”
光修本就不熱愛自己的工作,並且現在的確不舒服,所以他理直氣壯的將這件事情推脫給了安吾。
掛斷電話之後,光修把手機隨意的丟到了床上,去書架上拿了一本書下來,放到了桌子上。
剛休息沒多久的接觸式台燈又打開了。
這書如果太宰來看的話一定很眼熟。
這就是織田作之助口中所說想要續寫的書。
雖然是續寫,但是織田作之助的文筆風采異常的鮮明。
這本書暫時還未發行,他這手裡的是內測刊。
光修從頭看到尾,隨後將懷裡有織田作之助一家現如今的照片當成書簽夾在了書裡。
如果……
他是說如果……
等到他做好決定的時候,就把這本書送給太宰吧。
光修將織田作之助的放到了一邊,看到了書架上麵曾經福地給他買的夏目老師寫的書。
他拿了下來,翻開了書。
這種精裝書一般都附帶一個書簽。
光修將書簽拿了出來。
【不管人在哪裡,不從容的話,就沒有活著的價值了。】
書簽被光修認真看了好幾遍,沒放回書裡,而是揣到了自己異能特務科的裡麵。
從容的遵從本心嗎?
手機鈴聲忽然‘喵’的響了一聲。
亂步給他打了個電話,就像是誤觸,不小心點了一下又掛斷。
然後就是一連串的消息。
——‘光修,有空不?我想你啦。’
亂步總能大方的表達他的想念,就算是組織戰,亂步都會抽空來跟自己的小夥伴交流感情。
——‘我暫時沒空。’
這個短信發過去的一瞬間,那邊就回話了,就像是早就準備好了措辭,就等他的消息發過去。
——‘那你什麼時候有空?’
光修歎了口氣,就是這點他現在才不敢去見亂步。
就像是亂步說的那樣,亂步大人無所不知。
他害怕自己露餡。
大概是光修很久沒有回複他的話,亂步迅速又給光修發了一條。
——‘社長有事要找你哦。’
這就沒有辦法推脫了,光修垂下了眼睫,從旁邊拿了口罩出來,慢吞吞的打開門往武裝偵探社走。
一路上,光修猜測了所有的想法。
也許,是亂步迅速揭穿他可能會對武裝偵探社不利而狠狠的大罵他一頓。
也許,會是大發雷霆,讓師兄將他扣押下來,問出所有的計劃,即使光修還不知道他們完整的計劃。
光修想到了很多可能性,他戴著口罩站在了武裝偵探社的門口。
不知道為什麼光修有一種回到了第一次來見他們的感覺。
有一種惶恐的不知所措。
光修看向了旁邊拎著的東西,還是熟悉的波子汽水和零食。
跟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一樣。
按照之前的記憶,待會門就會打開。
光修站在原地,他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
但是這一次是光修自己打開的門。
他已經做好覺悟了。
亂步走到了他的跟前,在光修緊張到額頭上冒出了油膩的汗之後,亂步圍著他轉了兩圈。
“失眠了?”亂步開口,忽如其來的三個字讓光修愣在了原地。
沒有責備,沒有疑問,沒有思考為什麼他的情緒不對,就算他已經表露在了表麵。
這全權是亂步對他的信任。
[光修你舍得麼這樣的亂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亂步他值得!]
[就像是亂步在最後才發現是福地一樣,這個時候他也不會懷疑光修。]
[亂步是光修最好的朋友嘛。]
[友情是雙向的,光修,你的分析能力呢?]
下一秒,亂步伸出手來拉住了光修,學著光修之前安撫他的那樣輕輕的摸了摸他的腦袋。
“呼嚕呼嚕毛,病痛飛飛。”
這是亂步的母親曾經在他生病的時候教給他的,說是這樣可以驅趕病人身上作祟的小人。
亂步將光修的不對歸咎於生病了。
人總是會生各種各樣的病。
光修的鼻子酸了起來,他轉過身,用儘了所有的力氣來克製自己的情緒。
沒有責罵,甚至沒有懷疑,亂步根本沒有往那個方向考慮。
“實在難受的話,亂步大人可以給你個擁抱。”
光修轉過身,走到了亂步的旁邊,當著偵探社所有人的麵,給了亂步一個極大的擁抱。
即使鼻子堵塞,光修依舊聞到了蛋糕的香味,糖的甜味,還有熟悉的牛乳味道的沐浴露的味道。
最主要的,還是陽光曬在衣服上的味道。
光修深呼吸了一口氣,最後緩緩的吐出,無奈的歎了口氣。
“幼稚鬼。”我想……這會是最後一次擁抱了。
光修閉上了自己的眼睛,緩緩的推開了亂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