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從胸口湧現到了腦海裡。
自從龍頭戰爭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受過傷了。
沒法形容的身體感覺。
隻能感覺率先從傷口騰然而生的是熱感。
或許是身體自發反應,光修疼得連站立都困難。
他天生對疼痛就敏感,卻因為疼痛失語,連喊都成為了奢望。
光修企圖跟亂步說點什麼,卻看見亂步的表情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毫無波瀾。
亂步的臉上沒有任何的情緒,就像是被操控的人偶。
就算知道這一切不過是按照坡的劇本在進行……
在決定加入福地的組織之後,光修也早已做好了跟亂步反目成仇的準備。
但是在麵對亂步那冰冷的眼神的時候,光修還是忍不住哆嗦了起來。
這個時候,他倒是覺得疼痛顯得沒那麼嚴重了。
大約是不可控力,光修感覺自己渾身酸軟。
就這麼直挺著往後麵倒地,後背碰撞在地上加劇了疼痛。
這讓光修想起了小時候的那一刻。
也是這樣,倒在地上,抬眼就能看見自己快接近心臟的位置插著一把刀。
那個時候的小孩疼得呲哇亂叫,哭天喊地的說疼。
但是現在長大了,光修卻做不出如此‘丟人’的事情。
他死死的咬著自己的下唇,手指的指甲扣在了手心之中。
用其他地方的疼痛來緩解自身的疼痛,是非常愚蠢的行為,但是光修隻能用這樣的方法。
“要是死在亂步的手裡,其實也蠻不錯的。”
光修苦中作樂,但又覺得心中苦澀,停了話頭。
怪不得坡那個時候問了他這句話。
他跟亂步之間的戰鬥,不想讓作為外人的自己插手吧。
[光修你在說什麼?]
[霧草?]
[我是不是幻聽了,我的小光修說的什麼玩意?]
[我他媽人都傻了。]
[旁白都說了是苦中作樂QAQ但是我一點都笑不出來。]
而亂步進入這本書的時間線跟光修又不一樣,他是在柔軟的床鋪上醒來的。
他睜眼就是白色的蚊帳,洋房的建築風格。
外麵有人在喊。
是個女孩的聲音,大約17-19歲。
亂步沒聽清在喊什麼,隻是緩緩坐起身,四處打量了一番,率先在找尋的就是光修和與謝野,但是周圍什麼人都沒有。
他從自己的枕頭底下發現了一枚鑰匙。
按照最之前他們讀的那段,這應該就是主人交給私家偵探的萬.能.鑰.匙。
除了主人,僅此一把。
推理遊戲,鑰匙在他身上。
那麼從他醒來的瞬間,推理遊戲就已經開始了。
亂步拿著鑰匙,隻是出了彆墅的門,就推理出了屋子的構造。
他精準的找到了主屋,用備用鑰匙打開了門。
隨著門打開的瞬間,亂步驚恐的看向了倒在地上的人。
他慌亂的跑到了光修的麵前,看向了紮在他胸口的那把刀。
“這,這要我怎麼做?啊啊啊啊真是的。”
大概是被亂步很少能看見的慌亂表情逗樂,光修伸出手來跟往常一樣,拍了拍亂步的腦袋。
“看來是幫不了你了。”光修說。
“等等光修,你先彆說話了。”
“沒事兒,不是很疼,我進來的時候就已經躺到地上了,腎上腺素讓我一點疼痛感都沒有,隻是犯困。”
“騙人。”
“哪有騙你,你知道的,我可最受不了疼了,現在沒有哭天喊地,肯定是因為不疼啊。”
[哇,剛才光修都快疼哭了,現在還安慰亂步呢?]
[感天動地的友誼……]
[在?何刀我光?]
[光修是沒力氣喊了吧,艸,進來就看見坡的一殺。]
[全靠亂步大人了!光修的分析能力沒了!]
光修努力想對亂步笑一笑,卻看到了亂步愁苦的表情,便不敢笑了,隻能轉移話題。
“我剛才嘗試過了,能不能說出凶手是誰,但是我隻要說道凶手是……”
光修張了張嘴。
他的喉嚨就像是被什麼東西強製堵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連嘴型都被強製控製,臉上的青筋崩起。
在說出‘凶手’兩個字的時候,光修的手腳也不受控製,按在亂步帽子上的手也忽然砸到了地上。
“你看,就像是這樣,什麼都說不出來,連暗示都不行。”
亂步看見光修的眼皮正在打架,他說:“彆怕。”
“我當然不怕啊亂步,有你在,我們宇宙無敵帥氣組合所向睥睨,對吧。”
“這個時候還安慰我做什麼?!”
“我說得是實話。”
光修努力瞪大自己的眼睛,來驅趕失血導致的困意,讓亂步放心一些。
亂步能在他漂亮而湛藍的眼睛裡麵看到自己的身影。
他聽到光修說:“有宇宙無敵帥氣的名偵探在,我永遠都不會怕。”
即使到了這個時候,光修看著亂步的表情依舊帶著信任。
他似乎對於自己毫不在意,更加在意的是有關於亂步現在的心情。
光修說:“交給你了。”
亂步說:“我知道了。”
[交給你了,我知道了。]
[這個默契絕了。]
[但是亂步真的能成功嗎?他不是……]
[光修對亂步真的很信任啊,就像是最後亂步才發現光修不對的。]
[為什麼每次都要劇透qaq,受不了了,有沒有人管一管啊。]
[感覺看彈幕已經看出了接下來的發展了,救命啊。]
與謝野驀的闖了進來,她後麵跟著很多的人,大約有四個,其中就有剛才亂步聽到的聲音所屬的少女。
“亂步先生,光修先生你這是怎麼了?!!!”
與謝野迅速衝到了光修的旁邊,伸出手來,企圖用自己的異能治療,作為醫生,她看見傷口的那一瞬間就知道沒救了。
亂步拉住了與謝野的手:“不用了,這個世界應當不能使用異能。”
而且就算能使用異能,光修本身自帶的異能副作用不能被其他治愈係異能力者治愈。
至於亂步為什麼知道這個世界不能使用異能力……
很簡單,隻要光修看見了凶手,不會這麼被動的讓凶手逃脫。
“那這……”
光修咳嗽了兩聲,他說:“本來打算見證的,出去之後我要揍坡一頓。”
“見證什麼?”
光修卻不想明說,畢竟真相需要亂步自己發現,他隻是扭頭看向了與謝野,來轉移話題:“原來與謝野醫生戴眼鏡也挺帥氣。”
[二刷才知道光修為什麼要說眼鏡這件事情。]
[眼鏡要劃重點,後麵要考!]
[見證亂步長大啊,光修相信亂步能知道自己沒有異能力這件事。]
[現在就在給亂步鋪路了吧。]
[光修失血這麼多還能說話,不得不說身體素質真的好。]
[到底是獵犬隊長教出來的孩子。]
“……光修先生,我暫時幫你包紮一下。”
“不用了與謝野醫生,我睡一會,剩下的就交給你了,看在項鏈的份上,暫時幫我取代一會我的位置。”
“什麼位置?”
“哈……”光修張著嘴打了個哈欠:“當然是亂步搭檔的位置,我睡一會,麻煩你了。”
“我儘力。”與謝野說道。
光修眯起了眼睛:“還有……那邊的門。”
說完這句話,光修就閉上了眼睛,亂步伸出手來,打橫將光修抱了起來。
與謝野還是頭一次知道亂步其實臂力還算不錯,其實也可能是光修太輕的原因。
“怪不得萬.能.鑰匙會在一個私家偵探身上,因為他們是摯友的關係,這一切都能解釋的通,推理最主要的就是要邏輯通暢。”
亂步這麼說著,將光修放到了床上,光修就跟睡著了一樣。
光修胸口的血還在不斷的流,但是胸脯卻已經不起伏了。
亂步從沒覺得血真麼燙手,他伸出手來,抓住了光修的手捏了捏。
他猛地站起身來,走向了光修剛才指的位置,打開了門。
裡麵是用磚塊砌出來的牆,根本沒有從這個門出去的可能性。
最可怕的不是無處可逃,而是這扇門後的磚塊上麵,寫著一行英文字母:‘weetolockedroom’最後畫了一隻黑貓。
是用血畫的,最後的黑貓因為血跡未乾,還從一隻畫出來的眼睛上麵流淌了下來,看起來詭異且可怕。
“殺人預言啊……”亂步伸出手來點了點上麵的血漬,皺著眉,最後轉身離開。
他坐到了沙發上,低垂下頭,看起來精神不濟。
“亂步先生有看出什麼嗎?”與謝野走到了亂步的旁邊,亂步聽完這句話站起身來往外麵走。
他的腳步很快,因為光修在身後,他現在根本沒有辦法靜下心來。
現在的亂步就像是被人遺棄在紙盒子裡麵的幼年貓咪,無處可去,甚至因為周圍的犬吠不敢冒頭。
“這不就是典型的密室案件嗎?沒有出口,但是光修明顯是被他殺的,所以我現在隻需要考慮凶手是怎麼從密室裡麵出來的。”
討厭死了,亂步想。
為什麼所有的本格裡麵都喜歡寫密室?原因很簡單,因為這樣充滿了趣味挑戰性。
但是現在的亂步卻很討厭密室,因為裡麵的被害者是自己的朋友。
“您都知道這麼多了,怎麼不像往常那樣推理?”
“因為……因為沒有眼鏡……”
亂步在看到光修的時候就開始搜刮身上的眼鏡,那是在跟社長初始的時候,福澤給他的。
“而且,這是個不能使用異能的地方,我的超推理用不了!”
亂步抓住了自己的黑色頭發,不停的往兩邊撕扯,惹的頭皮發疼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