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二,新衣節過後第二天,天空中下著雪,整個寒都城內披上了一層銀色的外衣。
一陣嘈雜的腳步聲踏破了黎明的寂靜,緊接著一名身披黑甲的士官快步走入了寒都城內第一銷金窟——春滿樓中。
門口的雜役、丫鬟見狀全都躲到一旁,不敢有絲毫阻攔。
看著闖入春滿樓的士官,春滿樓的老鴇臉色蒼白地迎了上去,口中帶著顫音:“官,官爺……這是……”
還不等老鴇說完話,士官便打斷道:“公子在哪間房?”
“芙,芙蓉居!”聽到士官的問話,老鴇愣了一下,旋即明白過來,急忙說道。
士官聽了也不再廢話,快步向著樓上走去,很快便走到了芙蓉居的門口。
“雲鬢花顏金步搖,芙蓉帳暖度春宵”,這“芙蓉居”的名字,還是房間中的那位起的呢。
士官走到門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輕輕地敲了幾聲。
“何事……”一道慵懶的聲音從門內傳來。
“屬下城衛軍宋越,有要事稟報公子。”士官沉聲道:“今日卯時四刻(約6:20),更夫李二牛在春滿樓東麵院子裡發現了一具赤裸的陌生女屍,正在我們想要調查死者身份的時候,一位自稱是‘金鑾衛副統領葉歡’的人前來認屍。”
“女屍?金鑾衛?”房內的人聲音微微上調,隨後房門被人猛然拉開,一道人影出現在宋越的眼前。
隻見這個人長相俊朗、左胸裸露、衣衫不整,身上還披著一件紅色長袍,眼中一掃往日的放浪形骸,露出攝人的精光。
宋越心頭一震,上一次看到眼前這人眼中的精光還是在幾個月前,當時對方剛剛從大病中蘇醒,三言兩語便解決了自己最大的問題。
所以,儘管整個寒都城中都認為眼前這人放浪形骸、一無是處,唯獨他不敢有絲毫懈怠。
“可曾驗明身份?”青年走出房間,淡淡的說道。
“查驗過令牌,的確是真的。”宋越低頭跟在後麵,沉聲說道:“對了,他們要求見王爺。”
“要見老頭子?”青年走到欄杆旁,扶著欄杆向下看去:“金鑾衛、女子、裸屍……真麻煩啊。”
最近朝廷與北柱國的態度本就緊張,若是再多出這麼一件事,那無疑是火上澆油了。
“公子是想到什麼了麼?”宋越問道。
“不該打聽的彆打聽。”青年歎了一口氣,沿著樓梯向下走去:“走吧,帶我去見見這位金鑾衛的副統領!”
寒都城,北柱國王府,一名商人打扮的青年正靜靜地站在大堂中央,神色冷漠。
突然,院落的大門被人推開,一名身著紅袍的男子大步走了進來,直接走到主座上坐下,慵懶的伸了一個懶腰,隨後目光落在了青年的身上:“你就是金鑾衛副統領,葉歡?”
“你是……”看著眼前的青年,葉歡的眉頭一皺,眼前的青年怎麼看也不可能是大名鼎鼎的北柱國。
“這位是我們的小王爺。”宋越走進院落中說道:“我們王爺去巡視邊關,尚未歸來。”
“小王爺?你是北柱國之子,蘇沐風?”葉歡有些詫異的看向紅袍男子。
“是我。”蘇沐風毫不猶豫的說道。
半年前,當他剛剛穿越來這個世界的時候,哪怕已經繼承了蘇沐風所有的記憶,但若是有人問起時他還是有些猶豫的。
畢竟在那時候,他還無法接受自己因心梗而死的事實,還認為自己是那個熱衷於懸疑小說的高中畢業生——蘇明。
但是如今半年過去了,他已經徹底明白過來了,這不是黃粱一夢,而是再活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