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白，自從當初古月生來挑釁的時候，陳勝的心中就一直憋著一股火，直到剛剛這才發泄出去。
而後，隨著這場鬨劇結束，眾人都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中。
燕子山莊的下人們雖然對燕飛忠心耿耿，但得知燕飛已死之後倒也沒有人願意留下來，而是早早地逃回到外莊當中。
至於燕飛的那些親人，自然也早就知道燕飛的所作所為，他們之前就不曾露麵，如今燕飛死了則更是死死的鎖緊內莊大門，不敢出聲。
堂堂的江南大俠，如今死了，卻連一個收屍的人都沒有。
“可惜了。”回到了房間當中，褚公公看了看蘇沐風，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可惜什麼？”蘇沐風慵懶的伸了一個懶腰，然後裹了裹身上的紅袍，笑著說道。
“燕飛說到底也是對朝廷有功，如今竟然落到這樣的下場，豈不是可惜麼？”褚公公說道：“他若是與咱們進京，陛下看在他過往功績的份上，未必……”
“褚叔叔，咱們就彆自欺欺人了。”蘇沐風搖了搖頭：“真若是他與咱們一路了，你覺得他能活著到天諭城麼？”
“不，應該說這個燕子山莊能存在到咱們到天諭城麼？”
“你想說什麼？”褚公公看向蘇沐風。
“身為江湖中人，更是貴為江南大俠，這些年得罪些個武林豪傑實屬正常。過去他的地位高，身份特殊，沒有人願意動他。可當他成為階下囚之後呢？單單就虛無子他們會放過他麼？”蘇沐風冷笑一聲：“再說了，燕子山莊可是一塊大蛋糕啊，誰不想要？”
“無論是為了燕子山莊還是為了複仇，他燕飛都必然會死。”
“而有些事情，為了沒有證據，他則更是必須要死！”
“所以啊，你信不信，如果這燕飛跟著咱們，咱們這一路上遇到的山賊劫匪恐怕不會少了。”
“唉……”褚公公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而如今他的這種死法很好。人死了，一了百了，死無對證。”蘇沐風繼續說道：“北柱國總不至於為了一些老弱病殘、家丁仆役而帶兵殺過來吧。北柱國不出手，朝廷更是不會出手了。”
“所以，隻要這燕飛的家人聰明些，及時帶著金銀細軟逃走，找個僻靜的地方隱姓埋名也就安全了。”
“你是說燕飛那最後一擊是求死？而不是想殺你？”褚公公愣了一下。
“不不，他那一擊重點還是要殺了我。畢竟當時隻要我死了，出於他身份的考慮，你就未必會幫古月生他們。”蘇沐風搖了搖頭：“而那時，他聯合你，再有那麼多家丁配合，殺了古月生、虛無子、杜生以及冷清音並不是什麼難事。”
“尤其是這件事除了與虛無子、冷清音算是結下死仇之外，於古月生和杜生的關係並不大。若是我死了，這二人未必願意幫忙。”
“所以，當時如果我死了，他就扭轉局勢了。而如果他死了，也就有了回旋餘地了。”蘇沐風仰頭歎道：“不愧是江南大俠，狡猾得跟個狐狸似得……”
第二天，陳勝蘇醒，蘇沐風等人離開了燕子山莊，繼續向著天諭城趕去，途經“花都”平陽城。
而平陽城春風得意樓中，花魁楚香兒的婢女推開房門，發現本應在房中休息的楚香兒不見蹤跡。
同時，房間的正中多出了一尊穿著楚香兒衣服的白玉觀音，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