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羅威的話,朱顯的臉上頓時一紅,他並不是想不到這些,隻是白日裡陛下給他的衝擊實在太大了,因此剛剛犯了一個糊塗。
說出那句話後,朱顯自己便已經後悔了。
隨後朱顯和羅威都離開了蘇沐風的房間,在走的時候羅威刻意觀察過,自己設下的幾處記號都沒有被破壞的痕跡,說明他們剛剛在屋裡說話的時候,真的沒有人來偷聽。
等到朱顯和羅威離開後,蘇沐風躺在了床上,腦中不斷回憶著今日陛下和曹公公說的話。
“這個陛下似乎不是那麼糊塗,要不然試試向他進獻‘分封製’的計策?或許他能接受呢?”蘇沐風心中暗暗想道,然後搖了搖頭:“不行,不能被如今的表現所欺騙了,這陛下看似和藹,但是未免太過和藹了,這裡頭絕對有古怪,不能瞎說話。還是要按照之前的計劃來。”
隨後蘇沐風長長地歎了口氣,他總算明白,為什麼諸王都明明知道陛下想要削藩,但是卻沒有任何一個人敢於直接造反。
以如今這陛下的手段,誰知道他手中握有什麼樣的底牌?
在這種情況下,誰若是試圖造反,那麼槍打出頭鳥,那個人必然要麵臨最壞的後果。
而如今,蘇沐風的布局已經完成了,他沒有必要因為陛下如今的態度就更改之前的計劃。
畢竟如今這種局勢,一步踏錯恐怕永遠沒有翻身的餘地。
想到這裡,蘇沐風排除了雜念,緩緩地睡了過去。
次日醜時,劉璞便來叫蘇沐風起床,同時叫來幾名侍女服侍蘇沐風梳洗。
這些侍女的手法要比寒都城北柱國府的還要好得多,片刻後蘇沐風便像換了一個人一般,本來由於舟車勞頓加中毒而導致的憔悴麵容如今變得英俊無比。
隨後劉璞讓人帶來了一件衣服,衣服呈紅色,穿在蘇沐風身上,看起來俊秀不凡,明顯就不是尋常人可以縫製出來的。
劉璞告訴蘇沐風,其實今日蘇沐風進宮本應穿大理寺司職的官服的,但是陛下感覺蘇沐風更喜歡紅色的衣服,於是便讓天織房連夜縫製了這件衣服,並且讓曹公公告訴蘇沐風,若是喜歡這件衣服,以後進宮都可以穿它。
聽到了劉璞的話,蘇沐風本來已經有些安定下來的心再次變得不安起來。
雖然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但是一堆糖衣炮彈、噓寒問暖要如何對付?
甚至於蘇沐風都覺得,這簡直比死刑犯臨行前的最後一頓飯都讓人不安。
蘇沐風梳洗整裝過後,便在劉璞的帶領下離開了院子,而一個極度奢華的馬車早已停在院外等候多時了。
“大人,我是車夫胡可,陛下讓我以後為您駕車。”一名青年站在馬車旁,對著蘇沐風說道:“您什麼時候需要用車,直接叫我即可。”
“好,多謝了。”蘇沐風點了點頭,對於陛下的恩賜已經有些麻木了,就算車上坐著一位公主,蘇沐風覺得自己都能承受得了。
而後蘇沐風坐上了車,胡可駕著馬車向著皇宮的方向駛去。
片刻後,馬車來到了皇宮的大門前,蘇沐風正要下車,卻被胡可攔住了。
“大人,陛下說了,這輛馬車以後可以進出皇城,隻要您在金鑾殿前下車就行。”胡可沉聲道。
“這……”蘇沐風的嘴角微微抽搐,然後猛然搖頭道:“不行!陛下的恩賜是陛下的恩賜,但我絕對不能如此不知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