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皇宮中,魏皇看著皇案上的這首詩,然後又看向褚公公:“朕這蘇賢侄看起來倒是一個妙人,著實讓人琢磨不透啊。”
“回稟陛下,的確如此。”褚公公低聲道:“我跟了他這一路,一直在暗中觀察他,並且讓陳勝一直跟在他的身邊,但卻還是有些摸不準他這個人的性格到底是怎樣的。”
“你去見北柱國,北柱國真的沒有為難你麼?”魏皇伸手輕輕敲了敲皇案,沉聲道。
“的確沒有,很是痛快。”褚公公說:“尤其是這位世子,不僅攔住了北柱國派人護送的念頭,一路上還十分配合,除了破那幾個案子之外,一直待在車廂裡從不外出。”
“你說他在那一路上遇到的幾個人,調查清楚了麼?有沒有北柱國安排的人?”魏皇沉聲道。
“調查過了。”褚公公說道:“根底都還算清晰,隻有那個叫羅威的,隻能查出他的確是‘悲天道人’的徒弟。不過唯一可以確定的,這些人都與北柱國無關。”
“這麼說,真的是巧合了?”魏皇點了點頭:“唉,朕本以為這天下諸王之中,北柱國最為耿直,兒子也是最為不濟的一個,所以應是最好對付的。沒想到卻是看偏了。”
“陛下……”褚公公不敢多言。
“朕這蘇賢侄看似年輕,實則城府頗深。這一路上的所作所為,就連朕都看不透了。”魏皇淡淡道:“所以朕給他個機會,朕倒要看看他到底想乾什麼。”
“陛下,臣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褚公公遲疑了一下說道。
“講吧,恕你無罪。”魏皇笑道。
“這一路上,臣覺得咱們這北柱國的世子似乎並不是貪戀權力之人,若是與他和北柱國談談,會不會省去很多的麻煩?”褚公公猶豫了一下說道。
“哈哈,你當朕沒有想過?”魏皇搖了搖頭:“或者說,你真當這件事情就隻是他北柱國的事情?想我大魏,最讓朕放心的便是那北柱國了。”
“若是天下諸王都如北柱國一般,朕又何必費儘心思想要削藩?”
“算了,與你說來你也聽不懂,你這一路上舟車勞頓的,也早些休息吧。”
“是。”聽到魏皇這麼說,褚公公頓時不敢再多說什麼,直接低著頭離開了。
“蘇沐風……”等到褚公公離開後,魏皇再次看向皇案上的詩,同時抽出了另外兩首詩,雙眼微微眯了起來:“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雲鬢花顏金步搖,芙蓉帳暖度春宵……”
“唉,失策了,失策了……”朱雀大街上,蘇沐風有些懊惱地撓了撓頭。
當然,蘇沐風並不知道剛剛自己高唱的那首《南陵彆兒童入京》已經放到了魏皇的皇案上,更不知道魏皇到底在打的什麼主意。
或者說,心念通達之後,蘇沐風就算知道了這些也不在乎了。
如今蘇沐風的懊惱隻在一件事,那就是這首詩好像是用錯了地方。
在蘇沐風的記憶中,這是懷才不遇的李白受到唐玄宗召見後寫下的詩,詩中滿滿的都是他的意氣風發,都是他對未來的向往之情。
而這個對自己,似乎並不是什麼好事。
“應該是‘天子呼來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中仙’的,怎麼就成了‘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了?”蘇沐風撓了撓頭,隨後慵懶地伸了一個懶腰:“算了,背錯就背錯吧,正所謂‘佳作本天成,妙手偶得之’,興許是老天爺讓我這麼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