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然後我昨夜便在這裡住下了。”褚公公說道:“而大約是在亥時的時候吧,孟兄見外麵月色正好,夜意正濃,便邀請我一同在書院中走走。”
“而當我們走到西麵彆院的時候,我們突然聽到了一陣朗朗的讀書聲。當時我隻覺得有些驚訝,沒有想到這麼晚了還有學子如此用功,認為這實乃我大魏國之幸事。於是我便找孟兄帶我去看看,看看是何人深夜苦讀。”
“結果不曾想,我們循著讀書聲走過去,結果卻到了書院的西南角,在那裡的房間中看到了一道白色的背影。”
“白色背影,白衣學子?”蘇沐風疑惑道。
“不知道。”褚公公搖了搖頭:“孟兄告訴我,那裡是一名學子的住處,所以我也不確定我們看到的到底是白衣學子,還是那名住在那裡的學子。”
“好吧,然後呢?”蘇沐風點了點頭。
“當時我們以為是那名住在那裡的學子,也就沒有在意,看了片刻之後我們便回房休息了。”褚公公說道:“可就在今日寅時,我們被尖叫聲驚醒,過去一看,正是昨日的那個房間,當時房間門口站滿了學子,而那名本來住在房間裡的學子則被吊死在了房梁上。”
“果然死了。”蘇沐風點了點頭。
“我當時以為是這名學子覺得壓力過大而自殺的,可是後來聽著周圍學子的議論,卻覺得有些奇怪。”褚公公沉聲道:“根據那些學子的說法,死去的學子似乎是一個樂觀的人,昨日我來時,他還出去會友來著,更是與同伴約好了今日一同去逛西城,怎麼看都不像是會自殺的人。”
“另外,當時那名學子身穿一身白衣,可是根據彆的學子說,他根本就沒有那件衣服。而且那名學子死的時候,腳下並沒有任何可以踩踏的東西。”
“憑空出現的衣服,憑空消失的墊腳物?”蘇沐風眯起雙眼,思索道:“既然你們懷疑是他殺,為什麼不找官府報案?或者褚叔叔,你可以直接找到刑部或大理寺插手。”
“唉,這個問題我來回答吧。”孟郊歎了一口氣說道:“蘇先生,實不相瞞,我們三人曾經都是朝廷命官,可是卻由於性格問題,得罪了一些人,因而不得不辭官,但卻又不被允許離京,隻能在天諭城中開了這間書院。”
“不過由於我們在朝中得罪的人有些多的原因,前來天諭城求學的學子往往都對我們這裡避而遠之,畢竟在我們的書院學習便相當於是我們的門生,這個身份對他們在朝堂上非常不利。”
“因此,這些年若不是還有褚兄幫忙,隻怕我們三人都已經餓死了。說實話,在這之前我們甚至都想過將書院關門,隨意找些事情謀生。”
“我明白了。”蘇沐風說道:“你們這的生源一直不好,可是最近幾個月由於白衣學子的事情,前來求學的人絡繹不絕,這瀟湘書院也有了起色。所以,如果在這個時候報案,無論是天策府還是大理寺的人一旦摻和進來,都會對你們好不容易有的起色形成致命的打擊。”
“到那時候,你們這瀟湘書院就再也無力翻身了。”
“沒錯。”褚公公點了點頭:“而且此事當時我也簡單調查了一下,卻沒有任何線索,看起來就真的像坊間傳說的那樣是白衣學子殺人。雖然無論是天策府還是大理寺都很值得信賴,但是唯獨對這種事情,我也實在擔心他們會以白衣學子殺人的說法蓋棺定論。”
“而一旦‘白衣學子殺人’這個說法被確定,那麼這瀟湘書院就必然要關門了。”
“所以你找到了我。”蘇沐風點了點頭,心中徹底明白了。
除了自己,褚公公的確彆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