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笑了笑,道:“雜家想在宮外置一間宅子,地段呢,自然需得離皇宮近些的,方便雜家來去。但雜家不通行情,所以想拜托謝大人幫忙打聽一下,這邊的宅子要多少銀子才能買下一間來?”
謝雍聞言,心中咯噔一聲,暗道:偌大的帝都誰不知道離皇宮越近的宅子越是金貴,那是早就被真正的達官貴胄世家大族一個蘿卜一個坑地占滿了,給多少銀子都不賣的地段。聽長安這弦外之音,莫不是想讓他給他在皇宮附近弄間宅院以報他對尹衡的救命之恩?他這般獅子大開口,自己豈不成了騎虎難下?
但他也算謹慎之人,並沒有將心中這番顧慮說出口來,隻問長安:“不知道安公公想要多大的宅子?”
長安道:“不必多大,二進就好。”
謝雍道:“那我就先替安公公去打聽一下。”
“有勞謝大人。對了,時近晌午,不知這午膳是如何安排的?”長安又問。
謝雍道:“院裡有公廚,待會兒安公公與我同去便是。至於下麵當差的,也有吏廚可享飯食。”
“那便好。”長安招來袁冬鬆果兒等人,吩咐他們道“待會兒你們便跟著謝大人底下的人同去吏廚用飯,李展你也去,雜家有些乏了,你我的事待午後再說。”
眾人應了,又聽長安說乏,便都識相地退出了房間。
長安這才全身放鬆地往屏風後的貴妃榻上一倒,準備小憩片刻。待葛月江他們抓了人回來,下午估計還有的忙。
身子疲憊著,腦子卻根本停不下來,長安東想西想片刻,剛迷迷糊糊有點睡意,耳邊忽傳來一聲太監特有的尖聲唱喏:“聖旨到,內衛司指揮使長安接旨——”
長安猛然坐起身,還未徹底反應過來,鬆果兒卻已奔了進來,站在屏風外頭輕聲道:“安公公,福公公過來傳旨,著您出去接旨呢。”
長安正了正官帽,又捋了捋衣襟,確定儀容整齊,這才出了司隸部大門接旨。
這是一道賞賜的聖旨,具體來說,是一道慕容泓賞賜長安禦膳的聖旨。
宣旨太監是個生麵孔,目前看來唯一的優點便是嗓音尖細卻又嘹亮,極富穿透力,在這道聲音的襯托下,原本就安靜的政事院簡直可以用死寂來形容。
長安跪在地上,聽著這道仿佛能穿透人腦子的聲音煞有介事地拖長了調子一道道地報菜名,真是滿頭黑線。
好容易熬到他報完了菜名,長安接了聖旨站起身來,長福帶著後頭一溜拎著食盒的小太監湊上來笑嘻嘻道:“安哥,陛下說您身子尚未大好便忙於公務,特意賞了禦膳給您補身子呢。”
長安目光一轉便看到近旁各部窗口探頭探腦的人,有些頭疼道:“進來再說。”
一轉身卻又看到謝雍豔羨的目光,長安笑道:“謝大人,待會兒不用去公廚了,就與雜家一起用膳吧。”
謝雍忙道:“多謝安公公美意,隻是這禦膳乃是陛下賜給安公公的,本官萬死不敢僭越。”
不過是一起吃個飯,都說到“萬死”了,長安懶得與他們這些刻板的封建官僚磨嘴皮子,客套幾句便帶著長福等人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趁著小太監們往桌上擺放飯菜,長安將長福扯到一旁,問:“陛下到底是什麼意思?”
長福道:“沒什麼意思啊,就是賜禦膳給安哥你啊。”
“那個傳旨太監又是怎麼回事?”長安問。
長福恍然道:“哦,因著有一把好嗓子,王公公是專門負責往宮外傳旨的,這政事院雖說緊鄰宮門,但到底是出了宮,所以陛下特意囑咐奴才要帶上王公公同來的。”
長安默了一瞬,道:“好,我知道了,你們先回吧,食盒我下午回宮時再一並帶回去便好,你們就不必在這兒等著了。陛下沒特意囑咐你們要看著我吃完吧?”
長福道:“這倒沒有。”
打發了長福等人,長安獨自在房中看著桌上的飯菜琢磨開了。
對旁人來說,皇帝賜膳或許是莫大的榮寵,但於她而言,心中卻隻有隱隱的不爽,這種感覺就類似於……她就是他豢養的一隻什麼寵物,就算現在出了宮,他還不肯放棄投喂權,通過這種種手段來向旁人展示他對她的所有權一般。
說她矯情也好,說她不識好歹也罷,反正眾目睽睽之下跪著接受這樣的賞賜,她就是不爽。
“安公公,您這邊需要伺候嗎?若不需要,奴才們就去吏廚用飯了。”門口傳來袁冬的聲音。
“你們去吧,對了,去理政堂把鐘大人叫過來,就說我找他有事。”長安道。
袁冬答應著走了。
不一會兒,鐘羨出現在長安這間房的窗外,看著屋裡的長安問:“聽說你找我有事?”
長安回身笑道:“陛下賜了禦膳,太多,我一個人吃不完,過來同我一起吃吧。”
作者有話要說:一不小心又這麼晚了,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歉意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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