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這家夥,再這樣說話我真的會揍你哦!”
五條悟推了推墨鏡,擺出一張陰森的壞人臉恐嚇禪院直哉。
天朗氣清,惠風和暢,日式庭院,茶香四溢。
禪院直哉眨眨眼:“真是對不起,讓五條君不開心了呢。”
看著五條悟越發扭曲的麵孔,宇智波瞳頗為不解,經過幻術教育後的禪院直哉這孩子現在說話難道不是禮貌溫柔又善解人意,為什麼五條悟看起來這麼不高興:“悟,怎麼了?”
五條悟:“你!自!己!想!”
想什麼?宇智波直女茫然。
禪院直哉憂鬱地抬起頭,漂亮的狐狸眼看向宇智波瞳,日光倒映在他波光粼粼的瞳孔裡:“沒關係的,這都是因為我之前做過很不好的事情,才讓五條君對我這麼警惕。姐姐也不要生氣,五條君隻是性格直率,說話坦誠了點,他也沒有惡意的。”
宇智波瞳大為感動,沒想到曾經出口成臟的禪院直哉能夠被她的幻術調、教到這種程度!謙虛又不失誠懇,禮貌又為他人著想,這是怎樣教育的奇跡啊!
但很顯然五條悟對此的感覺和宇智波瞳相差了十萬八千裡。
好家夥,這禪院家出產的綠茶味真的熏到他了,禪院直哉這麼一來不顯得他格外無理取鬨嗎!
高專著名問題兒童能受得了這個氣?!
那必然不能!
五條悟當即獰笑著揚起手掌凝聚咒力決定讓綠茶直哉知道什麼叫惡意。
隨即被瞳攔住了,她困惑地望著自己的摯友:“為什麼要打直哉,你看他現在多有禮貌啊,還在為你說好話呢。”
小圓墨鏡微微從鼻梁上滑落,露出五條悟雪白柔軟的睫毛與瞪大的蒼天之瞳:“你管那叫替我說好話?”
宇智波瞳回想了一下禪院直哉的措辭,肯定道:“是呀,你看直哉還對你使用敬語呢。”
一想到開始禪院直哉張嘴就是“卑賤”,“野蠻”等等嘴臭詞彙,再想想他現在張口就是禮貌的“沒關係”“對不起”等詞語,這是多麼大的進步啊!
熊孩子打就打了,但怎麼能對已經改邪歸正的好孩子拳腳相加呢!
五條悟揚起眉毛,不可置信:“他對我使用敬語,難道不是在存心惡心我嗎!”他都要噦了好嗎!
“是嗎?”宇智波瞳沉思。
禪院直哉垂下眸子,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樣子看上去楚楚可憐:“我沒有,其實我是真心仰慕五條君……”
五條悟:“老子真的要吐了,瞳你居然看不出問題!傑,你來評評理!嗯,傑?”
他側頭望向旁邊的夏油傑——
靠,他在這大戰綠茶,夏油傑不和他同仇敵愾共同對敵就算了,居然在優哉遊哉地錄像,並且拿的還是他的手機錄他被禪院直哉茶言茶語!
而且臉上還掛著對他的嘲笑!一直都沒停過!
這朋友奪筍呐!
夏油傑笑眯眯地將目光從手機錄像上移到五條悟憤怒的麵孔上:“我這不是在替你記錄你被後輩仰慕的高光時刻嗎?”
偌大的禪院宅邸,受到綠茶傷害,又被兩位摯友背刺的五條貓貓頓感淒楚蕭瑟。
戴著小墨鏡的白毛貓貓45度角憂鬱望天,臉上寫滿淡淡的憂傷。
“一直以來,我都在努力和大家成為很好的朋友,可我不知道為什麼,傑,瞳,你們要這樣對待我,我真的好難過。”
五條悟放棄了綠茶直哉的搏鬥,開拓思維,打不過就加入,乾脆原地變成一隻綠茶貓貓。
看著被他的綠茶語錄惡心到了的夏油傑,五條貓貓露出了惡作劇得逞的笑容。
宇智波瞳摸摸彆扭貓貓,略帶惆悵地歎了歎
氣:“雖然我不知道這次的幻術教育又出了什麼差錯,但既然悟和傑都不喜歡,那說明確實出了點問題。”
夏油傑雖然沒說什麼,但看樣子也不喜歡這樣的禪院直哉,而五條悟反應則更加激烈,已經到了生理性不適的地步了。
雖然宇智波瞳還挺喜歡這個禮貌又善解人意的禪院直哉,但也不能忽視摯友們的意見。
所以問題到底出在哪兒呢?宇智波瞳百思不得其解。
這時候慧眼如炬的五條悟看出了宇智波瞳的困擾:“雖然不是十分清楚,但他這樣子是瞳的術式作用?”
“嗯,沒錯。是教育類的幻術,但是目前為止好像都很失敗。”
宇智波瞳有些泄氣,向五條悟和夏油傑簡單講述了她改造禪院直哉的幻術原理。
這類幻術遠遠無法同直接修改他人意誌的彆天神相比,它更類似一種激進的教育方式,利用現實與虛幻的時間差,將教育內容速成給幻術對象,這樣做的弊端就是很難掌控最終的性格形成。
畢竟接受了同一個老師教育的孩子也是千奇百怪的,除了老師的教育,孩子本身的性格也占很大的原因。
換句話說,宇智波瞳可以決定幻術內的教育內容,但怎樣學,學多少,學不學歪,就純看被施展幻術的對象本人的悟性了,連施術者瞳也無法掌控最後的成果。
“原來如此。”
五條悟摸了摸下巴,看來變成千奇百怪的性格和禪院直哉本身過於奇奇怪怪的理解能力脫不了關係。
嗐,這個屑直哉就是遜啦!
驀然間,五條悟的小圓墨鏡閃過智慧的白光,開始興致勃勃地給宇智波瞳出謀劃策,“目前為止,瞳果然都是在試圖矯正他的觀念,為什麼不嘗試不直接矯正,而是讓他意識到錯誤本身,在這個基礎上讓他自己進行深刻的反省呢!”
夏油傑也沉吟著點點頭:“我認為悟說得不錯,隻有意識到錯誤才能夠進行改正。不然單純地向他灌輸正確的觀念,很容易讓他在沒有意識到錯誤的情況下,對灌輸進來的內容進行錯誤解讀。”
瞳右手握拳砸在左手上,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我再來嘗試一次!”
真不愧是她的摯友們,給出的建議簡直一針見血!
經過宇智波瞳再次修改幻術放倒禪院直哉後,三人屏息著注視昏睡過去的禪院直哉。
那目光焦灼而又充滿盼望,宛如產房外等待嬰兒降生的傻爸爸們。
不知道這次清醒過來的禪院直哉又是什麼性格,等待的過程簡直比開盲盒還要刺激。
終於,在高專三人組的翹首盼望下,禪院直哉睫毛微顫,緩緩睜開了眼睛。
目光渙散片刻,禪院直哉終於徹底恢複了神智。
他偏過頭,在看見宇智波瞳時目光一凝,放出正道的光:“十分抱歉,瞳前輩。我為我第一次遇見您時的不當言行道歉。我現在已經深刻地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我簡直不敢相信我以前居然會是一個如此欺淩弱小,為非作歹的男人!”
居然真的是一個認識到自己錯誤的禪院直哉!
三人交換眼神,這次禪院直哉的改造大成功!
但宇智波瞳還是收起喜悅的表情,正了正色,對禪院直哉道:“直哉,你要道歉的不應該是我,畢竟我已經用自己的方式回應了你的不當行為。你真正該抱歉的是以前被你欺壓,而無法進行反抗的人們。”
瞳拿出小狐狸木雕,問禪院直哉是否還記得這個曾經在禪院家被欺淩、最後淒涼死去的女孩千葉。
禪院直哉思量片刻,頓時對自己曾經的所作所為感到痛心疾首,給千葉進行了誠懇的道歉。
千葉從宇智波瞳進入禪院家的一係列騷操作開始便一直處於瞠目結舌的震
驚狀態。
作為一個不出聲就很難再被人注意到的小狐狸木雕,千葉一直以旁觀者的角度,帶著極其暢快的心情看著禪院直哉出醜。
無論是金句頻出的男德直哉,還是茶言茶語的綠茶直哉,對於千葉來說,都不過是看著曾經高高在上、卑鄙傲慢的禪院家嫡子大人出醜而已。
但是,當這位曾經惡劣的嫡子大人終於收起那傲慢的神色,誠懇地低下頭,為自己曾經的錯誤懺悔時,原本以為自己早已放下了的千葉發現自己已經是器物的軀殼又重新漫上了曾經還是人類時的感情。
那些痛楚苦澀的感情如同潮水般湧上,將空蕩蕩的器物之軀不斷填滿,直至漫溢而出,但是她的靈魂卻在這些痛苦感情的擁簇下,不再充斥著時時刻刻咬噬她內心的空虛。
這是一個她從未奢求過的道歉。
卻在意料之外的時間,從意料之外的人身上得到了。
“但我還是不會原諒你。”
千葉冷冷道。
“過去的錯誤已經鑄成,我的道歉對於你所承受的痛苦來說於事無補。”
經過幻術教育後痛改前非的禪院直哉目光真摯地看向小狐狸木雕,“所以我也不祈求曾經受過傷害的人的原諒。但如果有什麼你想讓我做的,我都會儘力去做。”
千葉沉默片刻:“我希望你能幫助瞳,讓她能從禪院家帶走真希與真依。”
直哉有一點說得不錯,過去的事情已經無法糾正,死者無法複生,但活著的人還有無限可能。
真希和真依,這兩個曾經在千葉為人的時光裡帶給她一絲溫暖的好朋友,她不希望她們在禪院這個泥潭裡深陷。
如果是宇智波瞳,這個為人正直,實力超群的特級咒術師帶走她們的話,真希與真依便不必重蹈她的覆轍,擁有更加光明的未來。
*
對於真希和真依來說,這一天的太陽是打西邊出來的。
先是聽見禪院家核心區域傳來的動靜和慌亂奔逃的禪院族人,裡麵夾雜著許多紛紜擾攘的議論。
“可惡的女人,真以為禪院家任由她這個卑賤的丫頭片子為非作歹嗎!”
“直哉大人怎麼會……炳也去了嗎?”
“去了,但是……”都寄了。
“那個女人真是恐怖如斯!”
“聽說是造成西新宿事件的那個新晉特級咒術師。”
“和六眼同一屆的那個寫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