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淺磨洋工(2 / 2)

杜漸微開始敷衍工作。

她先是丟出很多隻懸浮吸塵球,數個異物質檢測器,再拿著雞毛撣子、家用吸塵掃地一體機、濕抹布做做樣子。

因為庇護所、尤其是她負責的二區,是老人最多的地兒。他們大多數的人生都在末日前尤其是科技不發達的日子度過。

連末日後一年數字變化都接受不了,更看不了全身鋼鐵塑料的假臉機器人。

庇護所無愧於這個名字,聯邦給予這群人最大的寬容。

杜漸微表麵磨洋工,實則靠機器幾分鐘就收拾了當。

【清潔度:100%】

她轉過頭,一個老太太對著玻璃窗看書,不時發出幾聲嘿笑。

半個小時過得很快,杜漸微卡著點去接老頭。醫療室的門半掩,杜漸微等了片刻沒動靜,敲了敲門。

裡麵沒聲,杜漸微靠近門縫,看見裡麵一線空蕩的辦公桌。

下一刻光線被吞沒,杜漸微對上一隻冰冷的眼睛,醫師的眼珠看著她,就像看一隻飛進房屋的蒼蠅。

神經病,不知道說話嗎。

杜漸微推開門,“醫生,那位老先生還在嗎?”

醫師坐回辦公桌,那是一個簡單的問診台,一側堆滿了紙質文書和文件夾,最頂端的深藍文件夾幾乎爆本。

醫療室除此之外就是角落占據一般空間的病床,被深藍窗簾遮蓋,杜漸微隻能看見病床底部的輪子和幾具醫用人類骨架。

醫師:“送到三區專用醫療,他得住院療養。”

看樣子死老頭摔的不輕。

杜漸微裝作十分關切:“老先生隻是摔了一下,就得住院嗎?”

醫師翻病曆文件的手頓了頓,“他下半身肌肉萎縮,平時一區的營養補充也沒跟上,加上骨骼脆化,受傷很容易。”

或許是杜漸微那副“第一天做陪護居然就讓人受傷”的熱心腸表情十分關切,醫師僵硬地安慰她:“小杜,沒事的。”

“二區的人很多年齡都超四十了,死亡率很高,你保持平常心就好。”

杜漸微低頭瞥了一眼自己的胸牌,那裡有手寫的杜微二字。

一直冷冰冰的,怎麼還會注意她的姓名牌,還叫小杜。

就好像是……在演戲似的。

這裡的監控又不會捕捉說話的好壞態度來給人評好壞——杜漸微想起來,庇護所由於缺乏工作人員,常年招募基地人員。但基地的人自然看不上要給老弱病殘殷切服務擦屁股的活兒,隻有為了升職加績效點或者做錯事被罰的人才在這裡。

這個醫師會是哪一種?

杜漸微觀察她,年紀在三十左右,臉上和手上都有淺淺的皺紋。她正在修改病曆評級。

還有一種:在基地升職或者後路難走,提前為自己謀去處的中高齡層。

沒有比庇護所這種需要人工服務更好的官家穩定飯碗。

杜漸微問:“醫生,老先生具體是腿骨出問題了嗎?”

醫師平淡又隨意地邊改邊說:“被吃掉了。”

杜漸微心跳快一拍,什麼叫被吃掉了?

醫生扶了下眼鏡,“腿骨老化,骨頭支撐的營養都被吃掉了。”

杜漸微用了【大動脈】,一分鐘內略微強化視覺,醫師扶眼鏡的舉動、呼吸眨眼的頻率在加快,她在緊張。

杜漸微轉開眼珠,發現醫師的筆懸停在病曆上的評級上,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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