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二人目光相接。
達西也不對勁。
以前的短暫相處中，除了在隊友問題上容易衝動外，達西是個話少冷靜的男人。眼下看來，他整個人態度鬆散，不好奇多出來的奧薩維，不關注獅鷲隊的目的，對尚未完全檢測安全的哨點也鬆懈甚至依賴。
加上對活人和副本產物感興趣的鬼影異種們完全對達西不感冒，就好像後者是碎石破磚、隨處可見的一顆小草似的。
最重要的是，那看似正常的菌菇植物若真和水母異種是一類，用在鳶尾隊身上，後果絕對比杜漸吐池子裡的水母卵更為不可測！
幾人攀談間，丁澄野將自己包裝成路過M市執行任務的小隊。因為M市本就荒蕪，沒有修築大型基地，除了近水和繁密的交通外沒有什麼特點，因此也很容易瞞過達西，他坐上副駕為獅鷲隊帶路去往鳶尾隊的暫駐點。
車輛的異物質檢測聲沒有響起，表明達西仍在正常範圍內。
杜漸微再次敲打了下黏在車身和企圖“舔舐”隊友的異種，在拋出茶包外包裝並被異種們無視後，聽達西介紹：“你們去A市還是彆的基地城市都好，的確是走M市最快。水路公路都好。不過空路好像封了不少，還能勉強連上S市網絡的時候，聽說是A市的特遣署有特彆行動了。”
坐在後排的奧薩維眼神一亮，自語說，“特遣署開始行動了啊。”
朱眉常年呆在S市，並不清楚A市特殊的結構，她拍拍奧薩維的肩，“特遣署是？”
奧薩維眼珠轉轉，丁澄野專心開車，杜漸微和紮瓊克並排看腕帶信息庫順帶觀察達西，於是他貼近朱眉耳側，小聲說：“特遣署是A市最特彆的軍備機構，可以淩駕在基地指令之上直派任務，還有他們的天行者支隊，完全是聯邦最高級彆的異能組織，特彆神氣！可惜他們的選拔渠道和要求都太難達到了，聽說隻有混上基地高層的土著們才有機會……”
朱眉點點頭，看了一眼對方，奧薩維雙眼晶亮，有點像紮瓊克所描述的、初次見麵時驕矜翹起尾巴的神采。
因著對方的特殊身份，她其實對奧薩維有些偏見。加上他們倆的異能都是對副本起作用，一個猜盲盒，一個自刀，有些殊途同歸。
朱眉不由想到和杜漸微住寢室的日子，她笑著打趣，“你們啊，都還是一群小孩子。玩慣了槍炮坦克，套上威風殼子，不是傲氣過了頭，就是責任太過沉重。”
她那時歎了一口氣，放下翻閱的紙質筆記，揉了把自己的頭，帶著繭子的手心溫暖又乾燥，“這個時代虧欠你們。”
朱眉那時也不太懂，明明年輕人有了更高的天賦和能力，前途未來不可限量，而杜漸微這樣年近三十的人更為落魄。為什麼她說是虧欠。
朱眉看向車窗外風景，遠處有著深色混濁的水景，彙入更遠的主流，他們被廢棄都市包裹其中，如同困在粘滯沼澤內的水蛙。
忽然，她睫毛顫了顫，瞥見一團細長黑影，宛如人形，掉在車尾蓋上。
朱眉：！
再眨眼，黑影已消失不見，她心中一抽，問奧薩維：“一路上你有沒有感覺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透過車座縫隙，奧薩維瞥了一眼杜漸微，她正在翻閱筆記。聽獅鷲隊說，其餘人更新信息庫時，杜漸微總習慣額外記錄一份紙質資料。
他說：“其實剛剛在便利店，微姐解決新型異種後，我感覺我的身體似乎被什麼東西碰了一下，就像是被怪物舔了一下……”
“那個瞬間異能仿佛能釋放出去，但好像又隻是錯覺……”
-
M市末世後多年沒有打理修繕，大量建築工事已被水汽和植物侵蝕，因此鳶尾隊的臨時落腳點是M市曾經最大的水上樂園。
水上樂園分為數層，底下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