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聽著文琳明顯虛弱的聲音,整顆心提了起來。
無端想起清明她回家那次,文琳捂著腹部表情痛苦的樣子。
總覺得她有事瞞著自己。
蘇在景單刀直入:“姨媽,你生病了?”
文琳頓了一秒,再開口,聲音弱了幾分:“吃壞肚子了,你自己在外麵也多看著點保質期,敞口的東西過夜就彆吃了,知道了。”
蘇在景半信半疑:“真的?”
“真的,”文琳說,“我騙你乾嘛。”
蘇在景剛想說明天回去。
轉念想到自己的情況,不得不歇了這個念頭。
跟文琳的關係似乎對調,她絮絮叨叨的說了好多。
最後惹得文琳不耐煩了,直叫她小唐僧。
……
蘇在景洗漱完躺在床上,看了會手機後,開始醞釀睡意。
但一閉眼就想到,在影院看到的那幕駭人的片段。
短短幾秒的片段,她腦海裡不斷重複播放,甚至當時沒來得及看清的細節,隨著一遍遍回放都越來越清晰。
這種被恐懼支配的感覺,真的太差了。
突然,腿上傳來一股癢意。
不同於帶著灼熱的癢。
是那種若有似無,有螞蟻在她腿上爬的癢。
蘇在景頓時渾身僵硬。
她一個連夏天睡覺,都要把自己從頭到腳包裹嚴實的人,此時控製不住的浮想聯翩。
總覺得房間裡全是人。
都在盯著她。
靜謐中,有種詭異的熱鬨感。
她從側躺的姿勢,換成了平躺。
有意識地抬高身體兩側,像包煎餅果子一樣,重新將被子嚴嚴實實地壓在身下。
但收效甚微。
可以說屁用沒有。
甚至還越來越清醒。
就連玩手機都消除不了她內心的恐懼。
蘇在景瞥了眼時間。
已經淩晨一點多了。
她索性,裹著被子,爬下床,鞋都沒穿,腳上生風的跑到客廳。
打開電視,抱腿坐在沙發上,隻露著雙瞪大的眼睛在外麵。
-
客廳空曠,好在所有燈都開著。
還是電視上自動連播的蠟筆小新。
雖然聲音不大,但總歸是聊勝於無。
起初無法集中的注意力,也漸漸集中,看了進去。
不知看了多少集。
感覺身側的沙發陷了下去。
蘇在景側頭。
見傅哲黑褲短袖,儼然一副睡夢中醒來的樣子。
蘇在景隻露著雙明亮的眼睛,澄澈乾淨,不諳世事到像小鹿一樣,看的人心軟軟的。
“我吵醒你了嗎?”蘇在景握著遙控器,音量從三格一降到底,“抱歉。”
傅哲一聲不吭的接過遙控器,將電視調到正常音量。
客廳頓時,再度熱鬨起來。
充斥著野原家的歡聲笑語,驅走了過分沉寂的靜謐。
傅哲從冰箱裡拿了瓶冰水,灌了幾口:“不是跟你說了,睡不著就給我打電話嗎。”
蘇在景目不轉睛的盯著屏幕:“太晚了。”
“身上難受?還是在影院嚇著了?”
蘇在景實話實說:“都有。”
見傅哲沒有要回去繼續睡覺的意思。
蘇在景小幅度的往傅哲那邊靠了靠。
挨著大活人,她會沒那麼害怕。
傅哲聽見細微的摩擦聲,側目時蘇在景的小動作儘收眼底。
他主動靠過去。
兩人的肩碰肩。
一伸手就能把身邊,看的認真的姑娘攔進懷裡。
但他也隻是想想,規規矩矩的坐在一旁,陪她看電視。
不知維持這個動作,看了幾集。
蘇在景還是害怕。
即便有傅哲在,但他坐在她左手邊,右手邊沒人。
她就總感覺沒人的那邊擠滿了人。
蘇在景實在受不了了。
這感覺讓她回到了被逢佳時誆去鬼屋那次。
回宿舍後,疑神疑鬼的。
總覺得有東西跟著她。
白天還好,一到晚上,太陽落山,沒了陽氣鎮著,她就開始害怕。
吃飯,上廁所,都得有人陪。
就連睡覺,也是逢佳時發現她熬了兩三個夜沒睡,每晚都跟她擠在一米寬的床上,抱著睡了小半個月,才消弭了那種恐懼。
蘇在景戳了戳傅哲。
雖然有點難以啟齒和曖昧,但為了自己的身心健康。
她果斷拋棄矜持和臉皮,這種對目前的她來說,最一無是處,最沒用的東西。
“你能抱著我看嗎。”
蘇在景表情極為坦蕩,口氣就像問你吃飯了嗎,無比自然。
傅哲懷疑自己耳朵出問題,聽錯了:“你說什麼?”
蘇在景裹著被子轉了半圈,跪坐在沙發上,順帶往下拉了拉,露出嬌媚又清純五官:“我說,你能抱著我看電